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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不赊体内灵力充盈,心绪激动,道:“祖爷爷,请把灵骨给我,我即刻赶去浣花城,将祖爷爷灵骨与惜惜小姐合葬。”
“不急,不急。”樟古佬却连连摇头,见吴不赊一脸疑惑,他解释道,“西岳府开府时,在戮妖谷四方八壁设有四剑八雷,组成阵势。戮妖谷其形如斗,又极利于阵法发挥,你现在功力虽然不错,可若硬冲出去,便不死也要受重创。”
吴不赊吃了一惊:“这戮妖谷里还布有这么歹毒的阵法,西岳府吃饱了没事做啊,都没了命,还怕妖类造反?”
樟古佬摇头:“你想得简单了,西岳府布下阵法,一是戮妖时防妖类同党劫夺;二来,有些妖类即便掉了头,也不一定会死,隐身谷中,修成元气,又可出而为祸。像老夫就吸了数十个灵光不散的妖类的灵气,若老夫不吸,他们很有可能再次成精。不过有了四剑八雷,即便重新成精,只要一露头,妖光一现,撞上四面四剑、八方八雷,也是有死无生。”
他这一说吴不赊明白了,也是,吴不赊自己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吗?天下万物,各具其能,可不是一刀就可斩尽天下的。
“那我怎么出去啊?”吴不赊想了想,道,“我不声张,悄悄从谷口地底下钻出去行不行?”
“不可能。”樟古佬摇头,“四剑悬于四壁,八雷布于八方,整个戮妖谷,俱在四剑八雷监控之下,你一近谷口,雷符便会发觉。除非你身上没有妖气,否则只要靠近谷口十丈,雷符便觉,雷符一动,八雷迅发,四剑齐至,你是有死无生。”
“我从地底十丈下钻过去也不行?”吴不赊真是有些不服气,“就算他能发觉,我藏身地底下,泥土挡着,四剑八雷也伤不了我啊。”
“年轻人啊。”樟古佬呵呵一笑,“年轻人不吃苦头不得到老,那雷岂是如此简单?上有轰天雷,下有沉底雷,雷符一动,天地交轰,泥土怎么挡得住?你也太天真了,除非你是藏身坚石巨岩之中,不过岩石你该钻不动吧?”
吴不赊一时涨红了脸,涩涩地道:“那爷爷有什么办法避开那四剑八雷吗?”
“避是避不开的。”樟古佬凝神想了想,道,“但老夫有个硬碰硬的笨办法。老夫七窍被封,一现身,七符发火,虽然灵根浸足了油,也不可能将老夫瞬间焚化,只要有一息的工夫,老夫就可裹着你将你送出去,四剑八雷再强,用在老夫身上也是白搭。”
吴不赊惊道:“可雷符一动,灵根被焚,爷爷岂非身灭灵消?”
樟古佬呵呵而笑:“我在这山峰下压了千年,实在是憋得很了,只是想再见惜惜一面,否则早就不顾一切冲出去了。惜惜绝代红颜,也要香消玉殒,生生死死,有何惧哉!况且,我有一魄随灵骨伴在惜惜身边,还留着这边的残躯做什么?”
说到这里,他白须飞扬,颇有几分慷慨之气。顿了一顿,他又道:“灵根上七火齐发,四剑八雷又八方齐至,到底撑不撑得住,老夫心中也没底儿。万一雷火一起,老夫一口气竟然提不起来,无法送你出去,那就万事休矣,所以还是稳一点儿好。稍待几日,遇大雨天,天雷骤发之时,雷符震动,感应之力便要低了许多,那时老夫突然发动,必可出其不意。”
天雷交轰,雷符震动,到樟古佬真个发动时,雷符便会有刹那的错觉,会以为是天雷引发的,樟古佬便有了刹那的可趁之机。吴不赊明白了他的打算,暗暗点头:“果然是千年老精怪,算盘打得滴水不漏。”
樟古佬道:“你安心静待几天,勤加修炼。老夫为你梳理经络,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什么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有这样的高手帮着梳理经络,那是天大的好事,吴不赊虽是中途出身的半桶水,却也知道。各门各派,唯有撑门面的大弟子,师父才会帮着调理气机,其他弟子,想都不要想,因为那是颇耗灵力的事。唯有樟古佬,反正只要一动就会雷火灭灵的,灵力留着也是浪费,所以才先为吴不赊灌灵力,后帮他梳经络。
随后数日,吴不赊每日苦练。他功力大进,等闲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也无所谓,樟古佬也没打算弄个桃儿、杏儿的给他吃吃,至于野鸡、野兔就更不要想了。
樟古佬本是树精,未chengren身就被压在了山下,人类那种吃鸡吃肉的毛病还没学会,先要抓,后要杀,去毛、开膛还不够,烧烤煎炸花样繁多,然后还要油盐酱醋,烦都烦死了。树多好啊,上面张开万臂,采日月之精,清风佐餐,露水润喉,下面根须盘结,吸大地之灵气,蚯蚓松土,啊,还有老鼠…
吴不赊每日练功,樟古佬便以一股灵力随他经络运转,替他梳通经络,增长气血。这就好比一个千金的小买卖,却得到了一个十万金大铺子的支持,生意成倍地红火起来。虽然大铺子的资金最终会撤走,可借着这股大资金,小铺子的实力已获得了质的飞跃。
吴不赊也不知过了几天,只觉功力每日都有进益。先是扎扎实实地练出了风雷箭,这风雷箭一扑,万斤的巨岩轰然炸裂,而在此前,别说让岩石炸裂,这么大的石头,便想推动也做不到。又过几日,风中出火,其火先红后青,风虎现形,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只火虎,外围一圈淡红se火焰,往里去,颜se渐白,到腰腹处,便是一团白光,立身风虎三丈外,便觉炽热灼人,所过处,热浪滚滚,万物焦燎,同样往岩石上一扑,风雷箭只是把岩石炸裂,这风虎却是把岩石烧化,顷刻之间,万斤巨岩化为石灰粉。
《追风经》上记载,风雷劫火一发,销铁融金,无物不化。吴不赊试了一下,盏茶时分,可化去一把钢刀,与铁匠的化铁炉有得一比,但相当耗力,且前面的化得快,后面的化得慢,最后剩下一团铁核,得连续催气才能化完。把一把刀彻底化完,自己也要喘上一会儿,吴不赊知道,风雷劫火已基本练成,只是功力不纯而已,此后慢慢打磨,由粗入细,终有大成之日。即便现在这样,也已经非常骇人,钢刀碰着也化,以之打人,将会如何?
追风门以风雷劫火渡劫,确是有它的道理,平日打斗,哪用得着风雷劫火,便如弹弓打鸟,人家用泥丸你用金弹子,便打下鸟来,划得来吗?
即便是风雷箭,等闲都用不上,吴不赊试了一下,一次最多连放七箭,真气便接不上了。莫要小看这七箭,天底下有几人接得了一箭呢?即便是樟古佬,看了风雷箭的威力,也道最多接得三箭,第四箭若硬接,也会受伤,而像樟古佬这样的人,搜遍天下能有几个?天地之大,不敢说一个没有,但反正吴不赊是不知道哪儿还有。
“追风门能在玄门正宗中站到一席之地,也确实有点儿真功夫。”看吴不赊演示风雷箭,樟古佬点头赞叹,“不过平日相斗,用风雷箭有点儿牛刀杀鸡的味道,老夫这里有一物,倒有些意思,平日用起来或许更加顺手。”
樟古佬是何等样人,他说有些意思,那意思可就大发了。吴不赊眼光大亮,道:“祖爷爷看得入眼,必非凡品,却不知是什么宝贝?”
樟古佬笑道:“这东西你看了,一定大失所望。”伸手去地底一探,掏出一物,黑巴巴的,模样像块缩小了的城砖,五六寸长,高与宽都是两三寸左右,却又不正,头有些大,尾有些小,腰还有些歪,还疙疙瘩瘩地生着几个砖麻子、砖豆子。说白了,这就是一块砖,而且是残次品,同样的物事,吴不赊家的茅厕板下有半块。
樟古佬掏块茅厕砖来开玩笑?当然不可能,吴不赊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试探着道:“祖爷爷,这到底是何宝贝啊。”
“看不出来吧?”樟古佬得意大笑,竟然很有点儿老顽童的味道,“这就是一块砖,也没有名字,就叫黑砖。我也不记岁月,反正是早年间的事,戮妖谷中斩了个小妖,名叫什么黑砖大王的,随身带了这么一块砖。你知道的,一般妖类问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