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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对如今天地的了解,除了这位邪神还能有谁。
目光的聚焦再度落在昆仑之上。欧阳少恭沉默良久,调头望向素娘。
素娘回望他,未语。
那遥远的梦境中,开天的元素之灵一个一个降生,又一个一个离开不周山。“钟明啊……”他低低得近乎耳语般道出一个早已湮没于时光场合中的名字。
土之钟明。最初的大地之主。那由混沌莲子孕生的神祇立于不周山上,所有的神祇便都无法越过她去,钟明离开不周山,后来正是在昆仑停住了脚步。
于是昆仑便有了群山之心。女魃算到了地动之时机。地龙翻身,昆仑动,人间气运不稳,震感传遍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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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离负手立在东方宫阙之顶,视线穿透冥冥中渺茫的禁制法则,看着妖界上方如云层般变幻莫测笼罩着此界的气运。
他肩上照样立着那大张两片叶子随风摇曳的小苗,身为妖界四殿之一唯一能化形的东镇殿殿灵,没谁比它更能感受得到此界的灵气变动:“妖主,月现重影,妖界将有大变啊。”
界域四方,东方素积薄弱,近年有徒离镇守才算是安稳下来,西方北方却照例斗个不停,南方环境最为恶劣,与天斗已经足够叫它应接不暇,若非天地屏障分割各界,只凭着这般混乱不堪的妖界,被灭个百十回都是轻而易举的。
怕是谁都不知晓,新一量劫还未至,这天地屏障已经有了被破灭的威胁。
近年来徒离抬头望天,老是在想,这天道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原本这是大逆不道的念头,哪怕晋升大妖做到一方妖主,都要唯恐着天罚降世,对天道雷劫的恐惧几乎该是本能,可他在人间走了那么一遭,遇到阿青遇到那个被贬弃的仙魂,看了那么久也忍不住开始怀疑,头顶那盘桓着的天道到底意味着什么。
真如阿青所说的规则?那天界封着的那些仙神又是些什么玩意儿?
一道亟待成形又消散的雷霆出现在徒离的视野中,他凉凉看了半晌,见得气运形成的重云翻滚着将雷霆覆盖,唇角勾起个凉薄的弧度。
妖界被天道压制了太久,总算得了此世那么点意料之外的怜悯。
鬼灯坐在奈何桥边,看孟婆熬汤。
忘川水酝酿着阴鸷诡秘的幽冥气息,鲜红彼岸花葱郁之地伛偻着腰身的老妪,动作不变得汲水熬汤,一碗一碗,清澈透亮的孟婆汤入魂魄之喉,又穿魂魄之身,最后落在地上,就成了肮脏浑浊的水,那是已浸润了魂体记忆的忘川水,顺着地面又流回到忘川。
纷纷繁繁的记忆沉入忘川底部,麻木呆滞的魂魄在无常鬼的牵引下,一个个走过奈何桥,前往众阴司。这一切的环境是如此阴沉,透着一股可以叫生魂窒息的绝望与可怖,但鬼灯就那么饶有兴趣的望着,似乎观赏着什么绝佳的风景。
然后虚空中似乎有那么点震颤酝酿开。它蓦地抬头,望向众阴司与轮回关的方向,眯眼半晌,转头又看了眼孟婆:“陛下?”
当年的后土大神身化轮回,地界众神才得衍生,后土之魂却长驻幽冥,地书手握于十殿阎罗手中,但若说这界域当由一位冥主,便非她不可。
鬼灯一向有看破现象挖掘本质的本事。当年与东方分开,在枉死城遇见的有趣鬼魂便也是后土化身。它倒没别的什么想法,只是觉着有趣。它为邪煞化身,本性随意,过惯无拘无束生活,在地界更是如鱼得水,更奈何这幽冥之主不知为何对它颇为另眼相看,压根不用管修炼修为已经火速上窜。当然它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似乎被当宠物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