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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胸口,长长吁了一口气,再次趴到缝隙里去看。
“浇。”
大伯吩咐旁边的人,将油锅里的油取出,淋到棺材盖上。
那油一沾到棺材,里面立即发出了很凄厉的一声尖叫,我一听,心里泛酸,一阵一阵地难受。
我悄声问白老板:“棺材里头是我哥哥么?”白老板点头,我道,“我们不是来救他的么?”白老板摇头道,“晚了,被他们抢先一步。”我急了,“那怎么办呀?他是我亲哥哥呀!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上同奶母、下同衣包,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去死呀!这句话说起来有点矛盾,因为他本来就是死了的,还没出世就被我压成了薄薄的一张纸状。
木屋内,大伯跳上了棺材板,拿一截长长的桃木钉,钉在棺材上。我依稀看见棺材上升起了一缕黑烟,黑烟的形状在慢慢变化着,像是一张婴儿的脸。大伯下来的时候,那婴儿脸被棺材里伸出来的许多挂钩给挂住,不断地往里面回拖。婴儿脸在棺材上不停地扭动,凄惨地叫喊着。
看到这里,大伯忽然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我看到他脸色凶狠,满身煞气。只望了一瞬间,他又重新低下头,去钉长钉。
大伯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那张婴儿脸给逼退回了棺材里。另外的人就继续往上浇着滚油,棺材里的尖啸声又传了出来。大伯继续把长长的桃木钉往棺材上钉去。他拿锤子的手很稳,敲在长钉上绑绑地响着,滚烫的热油顺着棺材缝流到棺材里去,棺材里的叫声渐渐小了下去,像老鼠的吱吱声。
我似乎看到了许许多多的钉子钉在一个小婴儿的身上,那婴儿浑身被油烫得起了泡,皮肉渐破,油就钻到了他的骨头里去销蚀。
我把耳朵紧紧捂住,流泪流了出来。
过了老半天,门打开了,大伯领头,扛着棺材缓缓走了出来。那棺材里头还有敲打的声音,可能“哥哥”还没“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