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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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天刚上班一会,全市长就打来了电话,叫任雨泽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任雨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很快就到了全市长的办公室。
两人见面,也没做什么过多的寒暄,全市长就说:“雨泽同志,张老板征用地的事,你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市委冀书记那边,不用你担心,由我来处理,该交底的时候,我会向冀书记交底。”
毫无疑问的,这件事情全市长已经自己认真的思考过了,任雨泽也不能有什么自己的看法,现在的任雨泽是副手,副手的职责就是无条件的服从和配合,在市长圈定的范围内去完成好任务。
他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全市长还说:“你们已取得阶段的胜利。有人受不了剌激了,跳出来了,有所行动了。不管这些人的动机是什么,至少证明了一点,你们的假象迷惑了这些人,达到了预期效果,如果,再来点狠的,鲁老板就有可能动摇。”
任雨泽见全市长如此坚定,也甚感欣慰,他连连的点头,说:“行,我知道了,市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全市长要任雨泽还要密切注意魏秘书。他基本同意任雨泽的看法,这个人有点不对路,按理他不应该那么急着跳出来,事情才刚开始,或者说,还没开始,他就迫不及待了。他的消息是从那来的?有可能是从鲁老板那来的。
任雨泽其实这一两天也一直在深思这么一个现象,为什么这么多职能部门都说服不了鲁老板呢?那鲁老板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政府?会不会是他们都得到某种暗示,知难而退?这暗示,难道仅仅是魏秘书的狐假虎威?
任雨泽感到了一种无形压力,这种压力来源于魏秘书身后那个朦朦胧胧的冀良青,到底他在这件事情中是一个什么身份,一个什么态度,这才是任雨泽最为担忧的。
当天,任雨泽就召集他手下一行人开了一个布置会。听取各方汇报后,他特别强调,这场官司一定要打,且要胜诉。
任雨泽说:“这是市政府出面收回土地使用权的第一场官司,要速战速决。”
他要求两位律师要互相配合,上庭前,要做好充分准备,不仅要收集好有说服力的证据,更要预测到对方可能要提出什么样的狡辩证词,给予反驳,有理有据无可挑剔。
他要求他那几位手下,要积极主动协助律师做好一切上庭准备,只要律师提出的要求,需要哪些资料、数据,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齐,不准提困难,更不准强调客观,要无条件完成。
他还定了一条纪律,在坐各位,要严守保密制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这次会议内容,一旦发现泄密者,将严肃处理。
其实,任雨泽很清楚,现在的保密意识有多淡薄,这边要求保密,一转身,那边就泄密了,而且,越强调保密,泄密得就越快,这应该是中国特色中一个最为独有的特色。
但这次,任雨泽却正是要借助这个特色了,任雨泽要的就是有人去泄密,有人去通风报信,他要引起与鲁老板有相关的人注意,要那些人向他手下一行人打探会议内容。
任雨泽要让那些人知道,“强硬手段”已拉开序幕,按全市长的话说,自己正在“再来点狠的”。
那么接下来呢,任雨泽要做的就是静观事态发展。任雨泽预计,明天,最迟后天,魏秘书还会打电话给他,是的,一定还会来电话的,因为,自己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而且,还那么狠狠地来了一下,他会急得蹦蹦跳,不再藏着掖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时候,任雨泽就要逼迫他原形毕露,看出他到底是市委冀书记的传声筒,还是鲁老板的说客?
任雨泽开始慢慢的认定,这事和冀良青书记关系应该不大,这是他今天才有的一个想法,市委冀书记和鲁老板会有什么瓜葛?鲁老板什么实力?即使市委冀良青书记是贪官,那鲁老板也没那收买的实力,鲁老板只能收买像魏秘书这样的人。
退一万步说,如果,冀良青真与鲁老板有某种默契,冀良青不应该这么急着要魏秘书表明他的态度,这有点小看了冀良青的城府和手段了,冀良青是一个官场多年的老手,他还是新屏市独一无二的一把手,这个身份也决定了他可以稳坐钓鱼台,静观自己来表演,等误会的议论纷纷扬扬了,再重拳出击,把自己的计划和想法一击而毙,这才更附和冀良青的身份。
想通这一点,任雨泽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任雨泽的心情现在特别好,排除掉了冀良青参与鲁老板事件的顾虑,这对任雨泽下一步的工作极为重要,任雨泽可以无所顾忌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计划,让鲁老板乖乖的把土地交出来,想到这,任雨泽放松了许多,继而,他又有了一种想与别人分享胜利喜悦的渴望。
当然,在新屏市里,任雨泽的朋友并不多,而能让他想起的,又可以分享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首先他想到了王稼祥,再后来他又想到了凤梦涵,不错,应该和她分享一下,她也一直为这件事情在操心,自己最近几天对她也好像有点过于的冷落了。
任雨泽一下又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弱点,自己是不是有点重色轻友呢,为什么会想到凤梦涵而不是王稼祥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呢?
也许在自己的潜意识里自己非常渴望和凤梦涵交往,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凤梦涵应该也愿意和自己交往,并且她也在主动的和自己交往,也许他们的交往将会迅速达到某种深度,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不能和她交往过深,但矛盾的心,却经常难以平静。
任雨泽就想到了那个晚上她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陪她去酒吧的事情,自己拒绝了,她说话的语气,她每一句蹩屈的话儿,都让任雨泽心在下沉。
任雨泽有点沮丧起来,自己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呢?得陇望楚,想入非非,但又胆小如鼠?
任雨泽很快的就让自己陷入了自责中,从今天看到凤梦涵那幽怨的表情中,任雨泽也明白,凤梦涵很生自己的气,可能以后都不会主动给他电话了,更不会处心积虑地编那些低劣的,一听就知她在骗自己,但自己又愿意受骗上当的假话。
毕竟人家是个女孩,人家有矜持和自尊,自己那样对待她,她一定很难受。
任雨泽想打电话给凤梦涵,好几次,已经按下了凤梦涵的手机号码,又犹豫了。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任雨泽随意的看了一下号码,天啊,是凤梦涵打来的,任雨泽拿手机的手就不知道为什么的有些颤抖。
任雨泽喂了几声,不见回答,才知道对方挂了,他忙拨过去。
凤梦涵很冷的说:“我以为你不会打过来呢!”
任雨泽又问了一个相当没有水平的话:“你有事吗?”
凤梦涵真的有点不高兴,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吗?”
任雨泽习惯性地说:“我很忙。”
凤梦涵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说:“你不觉得假吗?你能不能换一句话?相信你的话,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太弱智。”
任雨泽听到她那边乱哄哄的嘈杂声,像是迪高的喧哗,问:“你在哪?”
凤梦涵说:“还能在哪,新屏市还有什么可以让人放松的地方吗?”
任雨泽说:“你在酒吧。和谁在一起?”
凤梦涵听出了任雨泽话中的一股酸味,于是心情就好了一点,反问一句:“你说呢?我会和谁在一起?我当然是一个人。”
任雨泽像是松了口气,迟疑了一下,还是克制住自己,说:“别喝多了。”
凤梦涵大声说:“你放心,喝醉了也不会打电话给你。”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任雨泽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就在刚才,他还想见凤梦涵,想要和她一起分享快乐,现在,已一点冲动也没有,因为他还是无法放下一些顾虑和职责,任雨泽想,自己是不是心太硬?是不是心太狠?准确的说,任雨泽完全明白凤梦涵打电话给自己的用意,她嘴里不说,心里是想他去的,任雨泽又何尝不想去呢?他想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会让任雨泽有一种年轻,快乐的心境。
任雨泽一个人悶坐了许久,任雨泽想,凤梦涵现在是一个人,现在应该她的心情也不好,这就会把自己喝醉。酒吧那种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女人喝醉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记起了过去在洋河县的时候,那次仲菲依也是这样差点在酒吧出事。
任雨泽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自己是不能伤凤梦涵的心,因为她很无辜,自己也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出事。
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借口。
所以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打电话给凤梦涵,说:“你在哪间酒吧?我过去接你。”
凤梦涵在电话中舌头有些僵硬,说:“我不要你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