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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谭裕秋起身回去,苏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融到沉沉夜色里,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就变得这样不堪一击了,只是心里实在难过,又没处诉说。
从前她长于安国公府重重高墙的呵护之下,一心知晓的唯有诗书词画、父慈子孝,每每与京中佳媛同行,也总是一团和气,下人们见到她,也是恭恭敬敬叫一声“小姐”。她以为世间之事便是她所见到的样子,从来都是友善的,没有痛苦,也没有罪恶与肮脏。
即便后来家破亲亡,她被充入教坊,无论芸娘怎么刻薄,薛炎怎么下流,也不过是让她生气一阵子,有南春与楚姬的陪伴,这些不高兴的事过一段日子也就渐渐被她淡忘了。可是刚才那个妇人,她并没有丝毫假以辞色呀,每一句话都客气得让人不能不笑脸相迎,却字字诛心,刺得她满心都在止不住地流着血。
她能怎么办呢?那妇人是珣郎的娘亲差来的,千里迢迢,只为了打听一个孤女和他的关系?只为了让她劝珣郎回京去娶别的女孩子?这哪里是她能置喙的事,不过有心给她一个警告,让她不要以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以一个乐伎的身份,对镇国大将军的嫡子痴心妄想。
南春在外侍立许久,好不容易等到谭裕秋出来,却看到苏凰脸上两行清泪正被月光映出银亮的颜色,这是到吴郡之后,苏凰第一次伤心至此。南春当即猜到刚刚远去的妇人并没有说什么好事,便也不问她,只用绢子轻轻替苏凰擦掉脸上的泪痕,把她扶进了屋子。
谭裕秋走得果然很快,第二天一大早便辞行,连段瑾也惊讶得很,少不得留她多住几天,然而她只道:“没什么事,就不给你添乱了,再者,你娘还等我回去回话儿呢。回去晚了,她必要多心急几天,也无益于她的养生之道。”
见她说得恳切,又搬出自己的娘来,段瑾也没有话再好说,便让人包了一马车的吴郡特产回去,又给足了她回去的盘缠,才依依惜别。
等把谭裕秋送走,段瑾马上直往清风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