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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君烨熙心绪波动太大,并未察觉祁云躲在暗中。

清澈的目光痴痴地盯着上官惊鸿的背影。

与君烨熙不同的是,祁云心中是满满的震憾。惊鸿爱他,已经胜过自己的性命。

胸前传来一股巨痛,伤口又在泛疼了。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头也开始晕眩。

好不容易撑到君烨熙走了,他才扶着墙。

‘万象’唯一的女杀手‘幽’出现在他身后,“主人……夏至说您来救惊鸿郡主离宫,‘幽’不放心跟来。您的伤势过重,要不要属下代您去救惊鸿郡主?”

“不必。”祁云摇首,“我这个样子让惊鸿看到了,只会让她担心。稍待时日。”

‘幽’面色满不是滋味,只是祁云背对着她,并没看见。

三日后夜里,上官惊鸿正寝殿里歇睡,一道白影来到床沿。她警惕地睁开了眼,“谁?”

白影没料到她如此警觉,微愣了下。

“燕玄羽?”上官惊鸿蹙了蹙眉,不意外他到来。

燕玄羽从袖袋中掏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锋刃在黑暗中闪着亮光,有些骇人。

“你想取我的血。”上官惊鸿平静地坐起身,“断肠散无药可解,唯有我的药血能解你身上的毒。”

她的面容美丽之极,毫无血色,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有一种透世的无所惧畏。

这样的人儿,怎么能忍心伤害呢?

犹豫了一瞬,他眼里闪过愧疚。

上官惊鸿突然说,“可惜了,你不该来。来了,唯有枉死。”

对上她明洁的眸子,似乎看透了一切般了然。

忽然觉得她看出来他只是个替死鬼。

他仍旧举着匕首朝她的手臂刺下,只是还没刺中她的手臂,就被后面飞来的一颗石子击中了穴道,顿时动弹不得。

“燕玄羽,你好大胆子,敢谋刺本尊的未婚妻!”房门打开,一袭红裳的君烨熙‘飘’进房里,眉红袖广,风华绝世。

燕玄羽不吭声,身躯不自觉地颤抖。

君烨熙在他脸上瞄过一眼,立时凝起眉宇,“你不是燕玄羽。燕玄羽呢?”说话的同时,撕下假燕玄羽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平凡的面孔,赫然是燕玄羽的贴身护卫灰影。

“我家少主早就知道魔龙圣尊派人盯着他,也料到上官惊鸿房间周围会有布控。少主命属下易容成他的样子,假意来取惊鸿郡主身上的药血。想必盯梢的人一发现就通知圣尊了。”灰影面色冷静地说,“可惜,来的不是少主,只是我这个家奴。这个时候,少主已经逃离北齐国皇宫了。”

“好个不怕死的贱奴。”君烨熙冷哼,“燕玄羽取不到上官惊鸿身上的药血,你以为他能撑多久?”

“天下名医无数,总有人能解断肠散。”

“你倒是忠心。”君烨熙妖异的瞳里蕴起一丝欣赏,“本尊就让你死个痛快。来人,将灰影拖出去一刀毙命,赐副薄棺安葬。”

“是。”两名侍卫走进来,将灰影拖了出去。

“小鸿儿,你怎么不意外来的人不是燕玄羽?”君烨熙坐于床沿,寒森的眸中蕴了几许温柔。

“没什么。”上官惊鸿叹息,“我也是刚刚看出来的。”

“为何叹息?觉得燕玄羽冷酷无情?本尊也有点意外,燕玄羽来了这么一出弃车保帅。听说灰影跟他情同手足,自小一块儿长大,对他是忠心耿耿。灰影能为救燕玄羽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不管灰影如何忠心,本尊是不会放过一个敌人。”

她不置可否,“夜深了。圣尊请回。”

“本尊想睡在这里。”君烨熙冷寒的嗓音里充满浓情,“本尊爱惜你的身子,可以暂时不碰你,只要抱着你入眠即可。”

“我不介意你抱一具尸首。”她的面色平静得像湖水激不起一丝涟旖,声音无波,却是无比的认真。

怒气染上君烨熙僵白的面孔。

“你该去做的是派人追捕燕玄羽。”她又添了句。

“燕玄羽自然逃不了。小鸿儿开始关心起本尊的事了?”

“我是叫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风从敞开的大门吹了进来,她冷得瑟缩了下,依然傲骨铮铮。

君烨熙复杂地瞅了她一眼,“一会儿记得去轩至殿看‘戏’。”看似邀请的话语,却不容拒绝。

红影一瞬即逝,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是怎么离开的。

轩至殿其中一间寝房,北棠傲站在敞开的窗前,掏出短笛,似无聊地吹曲解闷,殿外看守的侍卫也不当回事。

渐渐地,笛声变得绵绵悠悠,忽急忽缓,音调奇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摄魂曲。

不时朝门口张望,吹了半天,竟然没见到该来的人。

上官惊鸿喝过添了醚香的酒,又宿于宝华殿摆有兰香草的厢房,只要超过十天,就会被摄魂曲所控制。别说十天,二十天都有了。

被君烨熙囚于轩至殿,一直未浮躁,原因也是以为能操制上官惊鸿,原想借她身上的药血解掉身上的毒,再命她暗杀君烨熙。

为何,她竟然未听指令前来?是否因上官惊鸿现在暂居的建章宫离此太远?

一枚暗镖击中窗框,镖上扎着一张纸笺。拆笺一看,笺上写着燕玄羽逃出了北齐皇宫,灰影做了替死鬼。君烨熙刚离开了建章宫。

北棠傲微眯了霸气的眼。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拖得越久,君烨熙只会吞噬更多北齐国实权。唯今之际,只有先离开皇宫,找到朝中手握重兵的将军,下令攻打皇宫,杀君烨熙夺回宫殿,再设法取得上官惊鸿身上的药血解除身上中的断肠散之毒。

打了个暗号,暗中的探子立即前去召集了潜伏在宫里未死的护卫,二十余名黑衣人趁夜干掉了看守轩至殿的守卫。

行至院中,扫了眼满地的尸体,北棠傲冷哼,“毕竟是朕的皇宫,朕又岂会无丝毫的缚击之力。”

“你这点小心眼,本尊又岂会猜不到?”君烨熙嘲讽的嗓音阴寒得使人头皮发麻,似自四面八方传来,找不到确切点。

红影一闪,院中君烨熙红影绝世,妖冶异常。

北棠傲一挥手,“上!”

二十余名黑衣人快速行动起来,将北棠傲团团围住,拔剑相向。

“你们反了吗?”北棠傲大惊。

君烨熙眼中闪过一抹算计,“他们本来就是本尊的人,又岂会听命于你?”

“桑格,这是怎么回事!”北棠傲沉喝。

护卫桑格出现在北棠傲面前,“皇上,属下情非得已。魔龙圣尊早就发现您暗中联络了一批暗卫潜藏于宫中,于是,对这批人全下了药控制起来。这几日看守轩至殿的就是这批人。您下的暗号,实际上是魔龙的人将这批人全杀了。”

“这么说信笺上的消息也是假的?”

“是真的。”

北棠傲眼里涌献疯狂的怒火,“亏朕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敢背叛朕!”

“桑格的妻小在魔龙手里,实在没办法……”桑格双膝跪地,满脸愧疚。

“你是北齐国的罪人。”北棠傲捏紧了双拳,气得额际青筋暴跳。

桑格满面痛苦,看向君烨熙,“圣尊说过,只要办到这些事,就放过桑格的妻小,是否算数。”

君烨熙面无表情地说,“当然。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不介意还给你。”只不过,只能还尸首了。北齐国还未控制全,若是泄露了口风,只会多生事端,唯有死人,能保秘密。

桑格放心了,抽出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满脸懊悔,“桑格无脸见皇上,无脸见北齐国百姓。”

剑光乍闪,颈项多了条血痕。

桑格已自杀的方式悔罪,结束了生命。

在场的人对于这样一个叛徒,没有一个人感到惋惜。

北棠傲面无面情,当瞅见上官惊鸿不知何时已坐在殿厅中喝茶时,立即吹响了摄魂曲。

君烨熙睨了眼北棠傲,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上官惊鸿面色虽然苍白,却泰然自若。

“怎么会?”北棠傲诧异地瞪着她绝美的面孔。

“奇怪我不受摄魂曲影响?”上官惊鸿冷淡地勾起了嘴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酒里添了醚香?房里有兰香草的气味加上添过醚香的酒会被摄魂曲所控,进房之前我就用特异功能逼出了体内的酒。”

“原来你早就知道……”北棠傲漆深的眼底又显讶色,“那为何不早点揭穿朕?”

她反问,“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如此响,我为什么要揭穿?装糊涂,我在北齐皇宫可比道个明白过得舒服。”

北棠傲突然缓下了面色,深情地凝视她,“鸿儿,朕爱了你三世,这一点,毋庸置疑。朕落到如此田地,你就袖手旁观?”

“你在乞求我的帮助?”

“是。”他伤了尊严,很没面子。

她冷淡地提醒,“我无意来北齐国,是你强行让我来。可记得我当时说过的四个字?”

他想了想,“后果自负。”

“北齐皇帝记性不错。”她不吝啬夸奖,“敢强迫我,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原想在你宣布与我大婚的日子上失踪,让你成为天下笑柄,知道你嘴里所说的爱着我三世真相,你就成为我将杀的目标。”

北棠傲皱眉,“朕对你的情意,积累了三世,日月可鉴。你居然还想杀朕……”

上官惊鸿打断他的话,“曾经你把这三世说得多么动听。可实情呢?第一世,我是小家碧玉,与一位富家公子亲梅竹马自幼订婚,在成婚当晚,你杀了富家公子,意图毁我清白,说我是九世圣女,得到我就能得天下,反被我所杀,我新婚夜为夫殉情而亡。第二世,我们未喝孟婆汤转世,我是官家千金,你是富家少爷,你野心未泯寻到我,利用我当世父亲的罪证强作要挟强娶了我。又是新婚夜,我与你同归于尽,也不愿与你结为夫妻。第三世,你依旧为了一句得九世圣女者得天下,一直在寻找我。用你装出来可笑的三世‘深情’妄图感动我。只可惜,就算我没有那二世的记忆,我依旧不喜欢你这种为了谋夺天下江山,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小人。”

北棠傲脸上血色退尽,“你不可能知道这些的……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上官惊鸿面色冰冷,“我彻底恢复了特异功能后,不仅听得懂鸟语,只要碰到人的脑袋运功,连人的思想,都能窥知。你与我喝酒的那晚,我就已窥知了你所想的一切。”

在场所有人眼中都备显意外。

“好恐怖的女人!”北棠傲愤怒失控地暴吼,“既然你什么都早就明了,为何不暴发出来,为何要这般深沉地演戏?”

“我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一击必杀。”

“只可惜,你失了清白,灭情水之毒走遍全身,身体虚弱连走路都吃力。特异功能连半丝都发挥不出来。”北棠傲脸色青寒,倏地朝上官惊鸿射出一枚暗器,“既然朕得不到天下,你也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君烨熙一惊,奈何站的位置影响了速度,来不及阻止。

上官惊鸿动作快如闪电般偏身避开,同时手中掷出一柄匕首。

暗器击中了上官惊鸿背后的墙壁,北棠傲颈项被匕首刺穿。

上官惊鸿没事,君烨熙提着的心微微放下。

北棠傲目光瞪得如铜铃大,眼神中满是不甘、愤怒、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不信自己蓄谋了两世,霸权今生,三世的野心,会就这样死了。

轰!

高壮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鲜红的血液在洁白的雪地上渗开。

死未闭眼。

瞳孔扩散泛白的眼珠几乎睁得暴出来。

“发挥不出特异功能又如何。凭我的身手,要杀一个人,易如反掌。”她嘴角盈起残酷的笑痕,“可惜我那没记忆的那两世,竟然跟你这种人渣同归于尽,这么失败,难怪不记得。”

她的笑残忍得像黑夜里的索命勾魂,却又美极,蛊惑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君烨熙走到她身边,妖异的瞳仁里满是迷恋,“小鸿儿,本尊又一次低估了你。”

她嘴角缓缓流出一行鲜血,头开始昏沉。方才掷出匕首时的力道牵动了受伤的脏腑,恐怕短时间内都只能卧床休息了。

君烨熙拦腰打横抱起她,迷糊中,听到他吩咐人烧掉北棠傲的尸首,传御医为她看诊。

清晨,雀鸟在枝头吱吱喳喳叫个不停,吵醒了上官惊鸿。

她睁开了眼,坐在床边凳子上的男人立即惊喜地出声,“惊儿,你醒了!”

一时没有适应窗外射进来的光线,这冷峻的男性嗓音,会叫她惊儿这么独特,也只有骧王祁煜。

眨了眨眼,看清楚床边的男子,她眉宇挑了挑。

他神情憔悴不堪,脸上布满胡渣,双眼泛着疲惫的血丝,身上的衣服干涸的泥泞、血渍集结成了一片,散发出不好闻的臭味,狼狈之极。

与昔日那个俊美无铸,冷酷高傲的骧王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消说,他在东祁国谋反兵败,一路逃亡,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了仪表?

“这是哪?”坐起身,她环顾了眼四周。

一间极其简陋的房间,除了她睡的床,就只有一张桌子与两张椅子,就连她身上盖的被子也是粗劣的质料。有点像是荒郊野外人家淘汰不要了的农居。

“这里是离北齐国皇宫一百里外的一座深山中废弃的猎户居所。”祁煜主动解释,“你昏睡五天了。五天前的夜里君烨熙命令御医为你看诊,无法医治后,君烨熙便忙于部署吞掉北齐国的部署。我已潜伏在北齐皇宫多日,君烨熙对你一松懈,我便找到了机会将你悄悄带走。”

她不解地看向他,“你我本是陌路人,为什么要带我走?”

“陌路人……”他脸色悲哀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这就是你对本王……对我的看法吗?我一直都深爱着你,而你却这般绝情。”

“我从来就不曾对你有情。”

“我不管!”他突然激动起来,“我谋反兵败,八皇弟死了,就连护卫星魂也死了。在世人眼中,我已成为一个逆臣贼子,永无出头之日,父皇重金悬赏抓捕我,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你!”

“正因为如此,你就更不应该连累我。”她嘴里说着无情的话。

祁煜满脸失望,“为何你如此现实,我以为你不同于一般的女子,不会在意……”

“我跟你从来就没什么,你真是个脑残,对于一个不相干的落魄人,换作是你,你愿意跟他吃一辈子苦?逃亡一辈子?”

“不相干、不相干!”祁煜面色冷峻起来,“你别逼我做一些暴力的事!”

“你想强我?”她面色冷淡,无一丝惧怕。

他伸手袭向她。

“虽然以我现在的能力杀不了你,杀了我自己还是绰绰有余。”她冰凉地加上一句。

“跟我在一起,你就如此的不愿?”

“简直是生不如死。”

“你居然用你的生命来威胁我?”

“你错了,我是不喜欢你,宁死都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并且,我身上的灭情水之毒,只是被服食过的三颗灵珠暂时压制了毒性,毒未解,不能与男人合欢,否而,我也是死路一条。”

他颓然地垮下肩膀,须臾,整了整神色,“惊儿,我去给你做饭。你昏睡了五天,期间也没吃过东西,我只是喂你喝了些水,你等着。”说着就走了出去。

躺得太久,腰都快断掉了,上官惊鸿下床,打开窗户,在窗前站了一会儿。

入目所见,崇山巍峨,山头一座连一座,树木都已只剩光秃秃的枝哑,冰雪覆盖,一片白茫茫。

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等了有一会儿,祁煜还不把饭菜送进来。上官惊鸿饥肠辘辘,走出房间,房外一圈篱笆围着几十平方米的院子,院中布满积雪,整座木屋也只有两间卧房,卧房边上有一间厨房,院中央还有一口井。

厨房里正冒着滚滚农烟,祁煜被烟呛到的咳嗽声不时传出来。

着火了?

上官惊鸿走进厨房一瞧,祁煜正在手忙脚乱的生火,他吹燃火熠子点向柴堆,怎么点也点不燃,要么点燃一点点又灭了,搞得满厨房的烟。

“遭了,最后一根火熠子燃完了,火还升不起来……”祁煜转身,见上官惊鸿站在门口,抱歉地说,“你再等一等……我很快就会升起火。”

“看样子你从没做过饭。”

“本王……”祁煜想起什么,改了口,“我以前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做饭这种低贱的事。现在落魄了,没办法。还以为做饭很容易,为何升个火都这么难。”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虚汗,锅黑也顺道擦在了脸上,顿时成了个大黑脸。

上官惊鸿咧唇笑了起来。

“你笑了!”祁煜眼中升起一抹开心。

“很难将眼前的你与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骧王相比较。”

“你都说了,那是曾经。”祁煜眼中是郁郁不得志的落没,“自古成王败寇,败者向来难逃一死。我原想一死了知,却……”诚挚地凝望住她,“我舍不得死。我爱你。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你说这句话……”

“爱一个人,没有所谓的资不资格。”她并不感动,“只有爱与不爱。”

“你真这么想?”他眼中升起希望之光。

她无情地泼了盆冷水,“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想法办做饭……”

“我来吧。”她走到灶蹲下,他泛愁,“没有火熠子了,去买太远……”

“无妨。”她捡起墙角的两块不起眼的石头,“这是打火石,相互撞击能起火瞄。”

挑了几根细的干的木柴放作一堆,加了几根干草,在草上敲击了十几下,火瞄燃烧了起来。

祁煜在一旁,惊喜地说,“燃烧起来了。你真行!”

她淡淡地说,“不止现成的火熠子能点火,打火石,钻木取火都可以。”

“我听过。”他不好意思地说,“只是除了火熠子,我没使用过别的点火工具。”

她将柴木在火堆上燃着放进灶下,“烧火也是有学问的,像你刚才用半干不湿的柴,有水份,肯定点不燃,只能用干柴,还不能堆得太死,燃烧需要氧气。”

“什么是氧气?”

“就是空气里的一种。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反正干柴堆松一点就成了。”她站起开始找米,“米呢?”

“在锅里。”祁煜掀开锅盖,里头是半锅米。

“两个人哪里能吃这么多?你不会以为煮饭不用放水,直接放锅里煮吧?”

“不是吗?”他眼里泛起迷惑。

上官惊鸿揉了揉额头,“要淘米的,还要算着两个人的份量,吃多少煮多少。你这么多米放下去,浪费的。”

“原来做个饭还有这么多学问。”祁煜想了想,“我就说,一包米照我的煮法二餐就没了。”

上官惊鸿算了下两人吃的份量,把多余的米用碗盛出来装回米袋子里,又把米淘了后,问,“菜呢?”

祁煜一愣,冷峻的面孔蓄起不好意思的表情,“五天前抱着昏睡中的你赶路,还带包米,忘了买别的。”

“那你这五天都吃什么?”

“吃点干粮。”也就几个饼,说实话,他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离市集大约有五十里路,太远了,我去打点野味……”

“不用了。随便弄点吃的吧。”上官惊鸿在屋子里到处找,只在一个缸子里找到了把干菜,“我跟你都太久没进食,要是一顿就吃得太饱对肠胃不好。这一顿就喝粥。”

“惊儿决定。”祁煜突然觉得自己像白痴,活了快三十年,连个饭都不会做。

她开始洗菜切菜,动作十分麻利,还好现成的厨具都有,而且还有半罐没用完的盐。

祁煜冷峻的面色漾着迷恋,光是看着她,都觉得好满足。

没过多久,一大锅香喷喷的干菜粥煮好了,厨房里飘散着诱人的香气。

“洗两个碗。”上官惊鸿淡淡地说。

“好。”祁煜将桶中从井里打的水倒进木盆里,刚拿起抹布擦,哐啷一声,一个碗打破,他红了脸,“我……”又洗一个,又是不小心破了碗,“这碗……”

“不是碗的问题,是你没做过家务的问题。”她碗的碎片整理到角落,另打了盆水洗了两个碗。

他握住她因碰了冷水而冻得通红的小手,“惊儿,以后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做。”

“洗碗可以先烧点热水洗。这次就算了。”她说。

“好。”他点头,“我会学习好好做家务。”

“看来,你的野心已经彻底灭绝了。”

“灭不灭绝,都已经没有办法了。”祁煜神情不甘,却又无可耐何,“东祁国皇子并不是只有我祁煜一个。哪怕将来祁云不在……还有大皇兄祁戬。父皇永远不会将皇位传给一个谋反的逆子。我成了人人欲捕杀的通缉犯,势力早被瓦解,一出现都只有死路一条,更何论东山再起。如今,能与惊儿长厢厮守,已是我唯一的心愿。”

“得九世圣女者,得天下。你不相信这句话?”她挑眉。

“我只相信人定胜天,而我,已经输了。”祁煜漆冷的瞳仁中蕴起卑微的乞求,“惊儿,我已经失去了权势,不能再失去你。”

上官惊鸿盛了两碗粥摆于厨房内的桌上,递了个勺子给他,“先喝粥吧。”

粥香四溢,干菜粥煮细腻而均匀,色香俱全。

祁煜舀了口粥喝,顿时夸赞起来,“味道真好!不咸不淡,米的纯香都散到了粥里,真是太好吃了。我从没喝过这么好的粥……”

上官惊鸿没说话,开始不缓不慢地用餐。也许是太饿,喝了四碗粥才饱。祁煜把其余一大锅都解决了,“意犹未尽,要是天天能喝到惊儿煮的粥……”

“如果你喜欢过这样的日子,换个女子陪伴在你身边,隐姓埋名,可以过得很好。”她冷淡地建议。

他面色变得冰冷,“我以为你为我做饭,肯与我共同进餐,是……”

“是没办法。我也饿了,等不及。再则,我需要与你搞好关系,起码能少受点苦。”

他面色恢复一贯的冷峻,“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放你离开,你的余生,只能陪伴我!”

“这里虽然离北齐国皇宫一百多里,但是,五天下来,就算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搜,也差不多能找到,何况,这座深山的废屋久无人居,方才做饭的炊烟,只要问山下的居民,便可直奔此处而来。”

“我又岂能不知。”他苦笑,“所以,我忍了五天都没做饭,只是用几个干饼免强填了填肚子。别无他法,惊儿,我们只能离开了。”点了她的穴道,揽住她的腰,向屋外走去,见由远而近的几名黑衣人时,冷了眼神,“来得可真快!”

轻功凝运,祁煜搂着她在雪地山林中狂奔了起来,后方的几名黑衣人紧追不舍。

前无去路。

祁煜止了脚步,不幸,竟被逼至山崖边。

底下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几名黑衣人在离他们十步远停了脚步,分成两排让开,一袭青衣的祁云出现,目光凝望上官惊鸿,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愧疚与思念,“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你,你受苦了。”

上官惊鸿回视祁云,冷漠的目光里同样盈着深情。

祁煜彻底受伤了,“为什么,你只有看到他,才会露出含情的目光?你就真的那么看不到我的好?还是嫌弃我只是一个逃犯?”

“二皇兄,鸿她没有嫌你。只是她不会免强自己的感情,爱就是爱,不爱便不爱。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事,而出于同情付出爱。”祁云代为回答。

“是啊,她连同情都不给我。”祁煜冷峻的面庞苍凉无比,“你还叫我一声二皇兄,就不要逼我。”

“我不可能放弃她。”祁云面色坚定。

“你在北齐皇宫答应过君烨熙,你会放弃。”祁煜指出。

“说得对。难道堂堂东祁国的二皇子,水族圣王,要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妖异的嗓音飘荡在寒风里,一袭红裳的君烨熙飘然而至。

“那不过是为了你交出血灵珠维持惊鸿生命的权宜之计。”祁云眸光清逸无波,“我答应过她,不会再松开她的手。为了她,做个背信弃义之人又何妨?”

君烨熙妖瞳微眯,“言而无信。祁云,你连一个男人的尊严都丢了。”

“只要她能安康,我愿倾付一切。”祁云嗓音安和,语气满是坚定。

“你们不用争了。上官惊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祁煜突然猖狂悲凄地笑了,“天下之大,再无我祁煜容身之处。唯有与我爱,地下长眠!”

抱住上官惊鸿向崖下纵身一跃。

“小鸿儿……”

“鸿……”

君烨熙与祁云同时撕心裂肺地狂喊,奔向崖边。

一袭青影直接跳崖追随。

妖异的红影站在了崖边,望着无底的深渊,面色焦急无措,心魂震痛。

“小鸿儿……”无数声痛彻心扉的呼唤,回响的,只有耳边呼啸的寒风。

心,仿佛被掏空了般,空洞无力。又若被人活活剜了道口子,巨痛无比。

有一瞬的冲动,想跳下去。

终归没有。

自幼时有记忆以来,霸权江山的野心,蕴量了太多年,北齐国经过数日来的部署夺权,已尽握手中。

一统天下,征服苍生在望,又岂能因一个女人而终结?

即使,是他深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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