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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八然寺外,鸡鸣声响。
意识从极远拉到了眼前,还不清醒,却已足够苏醒,张乌在床上辗转了几下,怎么也不愿睁开眼睛,手臂下意识夹紧了几分被子,恍恍惚就以为爹爹要跟往常一样把自己的被子一把掀开。
片刻后,全身一滞,接着,张乌徐徐睁开了眼睛,本来夹紧被子的手臂慢慢放松下来,眼中已无朦胧,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屋顶。
屋顶上横着几根红木梁子,十分平常,却已足够他摇摇头,深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坐起身来。
他低头一看,不禁一笑。
床底正整齐摆放着一双布鞋,鞋缘难见泥迹,似被人常常擦拭,每只鞋内塞着一个素色长袜,臭味暗涌。
张乌从鞋中拿出袜子,气味上涌,眉头嫌弃地一皱,喉咙咽了一下,似乎连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想了想,仍是将袜子套上,接着一点点,穿进了这双真知小和尚为他缝制的布鞋。
原先那双鞋子被水浸泡太久,已是缩小太多,穿着实在难受,张乌却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老僧,只好一直勉强使着,没想到几天后的一个早晨,真知小和尚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将这一双一看就是新缝制的布鞋摆到了他床前,没等与他说上几句话,就回屋呼呼睡下了。
他心下感动,却因口舌不便,从未表达过谢意。
这日距张乌与真知的初次见面已有十日有余。
这十多天里,每日老僧都会着真知熬一碗极苦的药汤给张乌服下,苦到张乌每次喝下药汤,总要喝十几口之多。所幸良药苦口,张乌一身伤势竟就在这极苦的药下好得七七八八。到了前几日,他走路已是无碍,左右想来,实在不知如何报答老僧和真知,索性就帮着真知打扫打扫寺院,接待接待虔诚的香客。
说来也奇,这偌大的八然寺中,张乌这几日,竟真的只见到了老僧和真知两个和尚,再未见过其他僧侣,有心询问,可又因失语之故,连与他们的交流都是极少,故也一直没有问过他们。
不过他与真知之间的感情倒是日益深厚,最初几日真知见着自己还尚有些“拘谨”(他以为的),但随着日子的推移,特别是他嘴唇上的伤渐渐结疤后,真知对他再也没有先前的拘谨,反而热情许多,更在与他一起的时候,嘴里不停地讲些东西,尽管张乌从未有所回应,真知小和尚却乐此不疲。
这般听多了,总会让张乌想起江流儿,因为他们两人俱是这般话多,而且他们亦差不多都是一般年纪,只是以他的感觉讲,真知小和尚较江流儿,更多几分天真烂漫。
而想到江流儿,张乌又想到了那个说话结结巴巴的温玉,想起那个与他相约南山的约定,心里竟奇异地有些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