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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斯顿的示意下,警察局的一名律政助理举手嚷道:“控诉方反对”
法官将目光转向了控诉方,道:“反对无效,请控诉方回答辩方律师的提问。”
那名助理深吸了口气,无奈回答道:“在击毙的十九名暴徒中没有发现杰克董的尸体。”
克拉伦斯接着问道:“那么,在重伤俘获的七名嫌犯中,有没有杰克董呢?”
那名助理没好气地回道:“也没有杰克董本人,法官阁下,控诉方认为……”
克拉伦斯打断了那名助理,道:“谢谢你的回答,现在,你可以坐下了。”
大城市来的大律师,只要不是故意收敛,那身上自然会散发出强大的气场。控诉方助理此刻申辩本就不符合流程,又被克拉伦斯的气场所压制,居然就闭上了嘴,乖乖地坐了下来。进行至此,埃斯顿和库柏二人并未生出紧张情绪,他们知道,即便辩方律师将杰克带上了法庭,那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一个嫌犯口中的供词,根本不会被法庭所采纳。
法官也是心知肚明,但为了能让观审席的民众以及法庭之外无数关注此案审理的民众认为这场庭审确实是秉承了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他也是在这种微不足道的环节上有意让着辩方律师。而克拉伦斯也正是把握住了法官的这种心态,在开局期间并不着急快速切入要害,而是在耐心地做着铺垫,一是想打好基础,二是要等待法庭将斯坦德请到公众面前。
“法官阁下,我想说的是,即便那人就是杰克董本人,仍旧存在两种可能,一是他在撒谎,是在掩盖自己的罪行,二是他说的是实情,那院落中真的藏有一名杀手。”克拉伦斯离开了坐席,将身子转向了观审席,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来,继续道:“神圣的美利坚合众国的法律规定了公民的生命及合法财产不容侵犯,如果,那处院落中真的藏有一名杀手的话,就算那处院落的住户和杰克董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杰克董带着他的手下对那处院落发起攻击,其性质,能算得上是制造暴乱吗?”
埃斯顿举手表示反对,道:“控诉方反对,法官阁下,辩方律师是在提出假设误导民众,从案发现场看,根本不存在所谓有杀手藏匿于案发现场一说,这一点,参与平息暴乱的警方及军方多名人员均有供词。”
法官点了点头,道:“反对有效,请辩方律师在陈述中避免假设性问题。”
克拉伦斯淡然一笑,道:“既然控诉方坚持认为杀手本不存在,那么,事情又回到了我刚才提出的问题,杰克董为什么会对一处空无一人的院落发起攻击,而这个院落,恰恰是他情妇的住所,从情理上讲,这其中存在着一个很大的疑问,如果这个疑问得不到明确的答案,辩方律师认为,本案控诉杰克董犯有制造暴乱的罪名不能成立,而对本案嫌疑人汤姆曹的所有指控亦不能成立。我的陈述完毕,请法官阁下和各位陪审员明鉴。”
观审席上再次传出了人们交头接耳的嘈杂声。
法官再次敲响了法槌,道:“肃静,请各位保持肃静。控辩双方陈述完毕,本庭宣布休庭十五分钟,随后进入控辩双方辩论阶段。”
唐人街向东南方向约有三里路建设了一个新厂,大门处悬挂着一块招牌,金山大华特种玻璃制品厂。厂子的厂房已经完工,设备也基本到位,正处在试生产调试阶段,因而,厂子里的工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厂房之后,建造了多排平房,那是为厂里工人所准备的员工宿舍。宿舍之后,便是一座山包,生产玻璃需要许多原料,比如石英砂、硼砂等,但也少不了一些辅助材料比如石灰石,而这座山包的山体中便含有不少的石灰石成分,这也是曹滨最终将厂子设在此处的主要原因。穿过这片宿舍区,有一条小道通往了山顶,而山顶的侧背面,则建造了一间简易的庐棚,这间庐棚很像是护山人的落脚点,但里面却住着一位特殊人物。
六天前,吕尧便是将克拉伦斯从唐人街带到了这儿,跟董彪见了面。
“老吕,你安排的人回来了吗?”董彪的腿伤有所好转,但距离能下地走路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此刻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躺在竹床上。
吕尧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快呢?上午十点钟才会开庭,现在十一点还没到,就算那兄弟在一开庭的时候就见到了滨哥,等他回来,那也得是十二点钟的时候了。”
董彪叹道:“也不知道滨哥怎么样了,这小一个月的时间,埃斯顿那个豿日的肯定没少折磨滨哥。”
吕尧道:“能顺利开庭,就说明滨哥没多大问题,阿彪,你就安心地躺着养伤吧。”
董彪苦笑道:“你以为我就不想安心下来么?老吕,你跟我说实话,你能不能安下心来呢?”
吕尧怅然道:“要说安心,那是鬼话不过,如你所说,要对罗猎那小子有信心。上次给耿汉设套的时候,因为上边还有滨哥还有你,我只是觉得这小子比别的兄弟要激灵一些,别的方面到没觉得有啥特别,但这一次,我算是看出来了,滨哥这眼光确实毒辣啊”
董彪笑道:“那你说说,滨哥的眼光怎么就毒辣了?”
吕尧道:“这小子毫不掩盖他的小聪明,看上去,城府并不深,但实际上,他却是再用他的小聪明来掩盖他的大智慧,而他的城府,显然比你我都要深。单就这一点,便很有一个当家人的意思。”
董彪感慨道:“他不这么做,就无法拉近跟堂口弟兄之间的距离,在堂口中,他的资历毕竟浅了些。”
吕尧道:“绝非如此。这一点我暂时不跟你争辩,我来说第二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我都难免慌乱,不知所措,但这小子却没有,除了那天夜里来见你的时候,看到你这副熊样,那小子稍微有了点情绪,之后便是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举轻若重这个词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可真是艰难,我做不到,你阿彪也很难做得到,我以前以为,只有滨哥才能做得到,但现在看来,罗猎那小子一点也不亚于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