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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气候忽冷忽热,整座城市流感肆虐。科室里好几个同事都得了流感,毛慧娟也难以幸免,跟着中了招。——除了这个,太累应该也是个原因。说是大家轮流陪夜,可毛根友身体不好,杨莉莉又要带小孩,便只剩下刘虹、她,还有罗晓培三个人。护工是请的,可到底不放心,病房里有躺椅,毛继祖夜里也太平,倒也不用时常管他。可终归睡不踏实。加上白天又要上班,人一累,抵抗力顿时差了。
这个时候,毛慧娟倒是佩服起罗晓培来了。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却是那样捱得住,也不叫苦。好几次毛慧娟差点就要忍不住发牢骚了,家里亲戚不少,表哥表姐一大串,况且杨莉莉娘家那边也有兄弟,萧山远是远些,可坐火车也就几小时,到底是家里的大事,用人之际,也不见他们来帮忙。单靠自己人这么小猫两三只,辛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毛慧娟想起这些,便有些烦燥。又不好说出来。
刘虹劝她休息两天,“把病养好再说,有我呢——”
“你有个屁用!你又不是铁打的。”毛慧娟只有对着刘虹,才说话这么放肆。她晓得刘虹是真心向着她的——刘虹多半不会投她的票。亲娘不及养娘亲。女儿也是一样。从小她就和刘虹特别亲,毛根友是重男轻女,心里只想着儿子。当年硬是不让她读高中,说实话毛慧娟心里是有些怨的,觉得自己的坏运气一半缘自父亲。如果读了高中,再努把力,考上一所二流大学,眼界就不同了,就不会看上李俊那个坏蛋。最后也不至于落个离婚的下场。镇上风气还是传统,对离过婚的女人总是有些那个,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更别说再婚了。
“你爸也舍不得让你去——”刘虹羞答答地向她透露。毛慧娟晓得她是什么意思,却不便细问。罗晓培也是他们的女儿。许多决定都是一念之间,真要拆皮拆骨来个兜底,谁都受不了。毛慧娟有些宽心,又有些不好意思。脑子里陡的冒出个成语“鸠占鹊巢”——自己也想不通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搭界嘛。到底谁占谁的巢?谁是鸠谁是鹊?毛慧娟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该是鸠,说是落难千金倒还像些。电视剧里不是常演的嘛,有钱人和穷人家的女儿调了包,往往是养在穷人家的那个女儿更善良些,最后也多半是好的结局。前半截吃了苦,有什么理由不让人有个好的收场?这是道理。毛慧娟这么想着,便觉得安心了。
杨莉莉月子里贪凉,吹了风,又不注重保养,生完孩子后身体一直都挺虚,隔三岔五生病。毛慧娟买了些上好的燕窝和花胶给她,“补一补——”她晓得这个弟媳精明,脑子又清楚,索性敞开来,做在明处。
“等继祖好了,我求那边的爸爸,无论如何换个好点的工作——你是晓得我脾气的,劲道上来,就算是钢筋做的人,死活也要磨出条缝来——放心,包在我身上。”她郑重地许愿。
杨莉莉有些哽咽地说:“阿姐,我们一家三口将来都指望你了。”
“继祖是我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毛慧娟不容置疑的口气。
贺圆告诉毛慧娟,说他妈妈知道了捐肝的事情,反应很大,还说如果毛慧娟真的捐了肝,这件婚事就要搁一搁。毛慧娟听了便有些火大,“谁让你告诉你妈了?”
他张口结舌:“我也不晓得她会这样——我是什么事都不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