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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洞在永宁坝增波村的后山上,向上爬约一个小时可到。传说此洞洞底与泸沽湖相通,在洞里能听得见黄鸭啼鸣声和鱼儿的戏水声。由于洞深悠长,加之缺氧,至今尚无人完全走完和探明洞内的全部情况。西旎说格姆女神山除了有奇险峻秀的自然风光之外,还有神奇丰富的传说故事,更增添了它美妙神秘的文化内涵。
虽然,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美好,但我还是对此不特别感兴趣。更何况刚刚经过长途颠簸,就要爬那么高的山,我不蒙才怪。我更感兴趣的是这里奇特而神秘的摩梭民俗文化。就像这美丽的泸沽湖,如果不是有特神秘地生活在湖畔的摩梭儿女,这泸沽湖的美也只能是一种死寂的凄美。
西旎看我一脸的不提劲,就侧脸看了看小四,说:“那我带你们去泡这里男女共浴的天体温泉吧?”西旎此话一出,我和小四的眼睛都一下子贼亮。
我说:“西旎你说什么?这里还真有一个如此销魂的地方?”
西旎大笑。笑过之后,她说:“当然,我早就知道你会对这个地方感兴趣。但我害怕真的到那里了,也许会令你大失所望。”
我问:“为什么失望?”
西旎说:“我虽然没有去过,但听说那里早已经今非昔比。早在十几年前,那里的温泉还不分男女,不仅是真正的没有围墙的天体洗浴场,还是摩梭人劳累一天之后休憩、嬉戏、情感交流的重要场地。外地游人闯入后对此大惊小怪的激烈反应,令摩梭人感觉特别害臊。从此,椭圆形的温泉池就被一堵矮墙分成男女浴池。但是,最早的矮墙不过是小小的意思了一下,矮墙只抵人们的腰部,男女温泉池还是相通的。随着游人越来越多,那面小矮墙也越来越高,池中剩下的相通部分最终也被一根大原木给挡住了。美丽的温泉,最终成为当地人的澡堂以及外地人的景点。之后,好像是摩梭自己人洗浴收费两块,游人收费则是二十块。也因此,那些十几年前就来过的自助游的大侠们,也只能在自己的回忆里沉痛地缅怀一下,那不花一文钱而兴高采烈地被领去泡温泉的绝妙时光。”
当我听完西旎的这番话,不感到遗憾那才叫出鬼。而且,我可以坦荡地说,如果你不虚伪的话,任凭哪个男的听后都会倍感遗憾。这说不上是一种流氓和堕落,也说不上是一种多么美好的回归自然。也许,它只能归类于人性的一种本能与流露。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性本能的东西,你也只能靠自己去想象,或者私底下偷偷摸摸的。尽管有些偷偷摸摸的行为,已经被大家心照不宣地默然接受,但你也不能登堂入室地说。要不,你就是另类或者流氓。
我承认自己是个流氓。因此,我对经过人们精心雕琢从而失去天性的东西不感兴趣。也因此,我也对这个传说中的天体温泉浴,蓦然间,便也没了任何兴趣。
西旎看到我对她的提议皆不感冒,就像个极想被人夸奖的孩子最终没有得到认同似的无比失落。她有点儿不耐烦地白了我一眼,说:“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烦。那你给个提议如何?”我一下子被她的样子给逗乐了。
我调侃她说:“我要去流氓,你陪我去不?”说过,我也感觉似乎玩笑开得有点儿不那么地道,还有那么点儿不雅,就斜眼看了一下小四说:“其实,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就这么徒步沿着泸沽湖周围的摩梭村寨随便走走,走哪儿算哪儿。”事实上,我也真是这么想的。
小四一听就说:“这个主意不错。不仅可以走进摩梭人家深处,真正体味一下这里没有被商业化的风土人情,还可以沿途了解一下当地的教育情况,一举两得。”西旎听后,也不再闹女人的小情绪。她说:“蛮好,我怎么就没想到。环湖一周,沿环湖公路大约也就七十公里多点儿,绕山路也就五十公里左右。咱就来个徒步绕湖一周,穿越云南与四川。”就这样,我们在附近的小商店买了几瓶水,也就欣然上路。
清晨的泸沽湖面,被一层轻纱似的薄雾弥漫。我们三个沿着湖水一侧的环湖大道从落水村出发。路上行人稀少,静得只有我们自己的呼吸,连同偶尔的几声鸟儿的鸣叫。似乎是行走在烟雾缭绕的仙境,从落水村到里格半岛的里格村,我们只用了两个多小时。里格村虽小,却和落水村一样家家户户都开私人客栈,甚至好多客栈都是外地人在经营。虽然客栈大多是沿湖用原木而建造的摩梭人特有的木楞房,漂亮而且干净,但仍然掺杂着太多的现代商业气息,缺少了真正的古朴与自然。感觉没什么意思,我们在里格村稍作停留后,便接着上路。
为了深入摩梭腹地,休息后,我们便从扎西酒吧的侧面而上,沿山路穿行。穿过一片灌木杂草丛生的低凹地,我们竟然看到了对面山梁上那片荒芜茂密的原始森林。山上,到处是茂密杂生的原生树木。据说,有条穿过山脊的小路可供探险者穿越,但经常会有凶猛的动物和野狗出没。我们没有足够的野外探险装备,当然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因此,我们只能遗憾地望望树皮上结满青苔的树木,放弃冒险,老老实实地沿着湖边的羊肠小道穿行。脚下是一片平坦的红土地,有古树倒映在湖面。不久,我们转向一条历史久远的茶马古道。远处,隐约可见的村寨,就是我们徒步的下一站——尼赛。
进入尼赛村村口,沿山路继续前行,就是在接待游客方面也比较闻名的小落水村了。尼塞村和小落水村都是很小的村落。尼塞只有十来户人家,位于著名的格姆女神山的山脚。随便推开窗子,窗前就是一湾梦幻般的湖面,如绸如缎似的波动柔媚。湖边,还有优雅的情人湖和情人树,无时不在给你传递着这个母系部落最最原始的风情与情爱。
西旎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地道的自然村落,尽管风景比里格岛还要秀美,只是宣传得很少,可惜很多游人只到里格就以为是泸沽湖最秀美的地方了。这里虽然离里格不远,但相较里格来说,却极为古朴自然。当然,这里的商业气息也没有里格岛的浓烈。
但是,在行进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泸沽湖畔正在不断地兴建客栈。据说,现在的泸沽湖已经有了同时接待几万游客的能力。很难想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是否还能保持这份最原始的纯净。过了小落水村,转过一道山弯,远远地就能看见传说中的杨二车娜姆的家。杨二的家建在湖边的山凹处,独门独户,高低错落。走近,原木造就的门楼上雕画着祥云,圆圆的木门柱上巨龙缠绕,整个刷着黄红蓝等颜色的漆,很有点儿寺庙的味道。门前还有个木搭的码头,有悠闲的马帮在门侧招揽过往游客的生意。
由于前面山路中断,我们拐上了环湖公路。快十二点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大嘴村。此刻,我们已经离开了云南永宁,进入四川盐源县了。
其实,大嘴村在当地人嘴里的名字是达祖,路牌上也写着达祖二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的游客都把它叫做大嘴村。这里的摩梭人的生活,感觉没有云南地段的摩梭人那么悠然自得,却相对自然古朴些。这里房子的结构,也不是纯一色的原木搭就的木楞房。有的房子是用石头和木头构成的简易混搭。和云南那边相同的是,无论哪种结构的房屋都显得特别低矮。尤其是院墙,更是低得几乎可以让人随身一跃而过。
从散落的房子走过去,我们继续拐向湖边的小路。小路的一边是清澈蔚蓝的湖水,一边是一大片红褐色的土地。沿小路继续前行,红褐色的土地尽头是翠绿的山脚。侧边,有个独家小院落,低矮的红褐色土墙内是古朴的圆木搭就的木楞房子。门口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妈妈,正在树荫下和一个小男孩玩耍嬉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散下一地细碎的金子。旁边,一条大花狗蹲在他们脚边,歪着头,很警惕地正用一双小眼睛瞪着我们。
我心里不由得一颤,这才应该是传说中真正的摩梭人家吧?实在被眼前的画面所触动,我从肩上取过背包,从里面翻出西旎买的几袋米老头和雪饼递给那个可爱的小孩。小家伙胆怯地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接。老妈妈对我们憨厚地笑笑,竟然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家作客吃饭。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惊喜。此刻,我才感觉到肚子还真有点儿饿了,就忙看了一下西旎和小四,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同样也是一脸的惊喜,随之谢过老妈妈。
这是个标准的母系家庭,老祖母、老妈妈、舅舅,还有老妈妈的儿子和她的两个女儿以及大女儿的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四世同堂。跟随老妈妈跨过高高的门槛,我们走进了这间略略有些昏暗的祖母屋。祖母屋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的,和沿途随处可见的客栈大不相同。除了一个屋顶的通气窗,四周见不到任何窗户。屋子里的摆设简朴、陈旧,母屋正中间的地上挖了一个大大的火塘。火塘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靠火塘的侧面,有一张很古老的所谓封闭式的木床,也是老屋内唯一的一张床。
老妈妈告诉我们,火塘是摩梭家屋最神圣的地方,也是母屋的心脏,代表着家屋和祖先。他们的火塘是终年不熄的,这是家族生命延绵不尽的象征。火塘的下方,立着两根柱子,左柱为男,右柱为女。这两根柱子,必须取自同一棵在向阳坡上生长的古树。柱的顶上一节作男柱,根部一节作女柱,象征女性是家屋的“根根”,男女同根同源,互补互助,平等和谐。火塘的旁边,老妈妈的小女儿艾伊正在煮着一锅土豆。她是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摩梭姑娘,头上编着一条粗黑的长辫子,大而黑的眼睛,垂着菊花似的长睫毛。在她的身边,瓦青色的土陶盆里,不知道名字的青菜泛着新鲜的油绿。
看见我们,她羞怯地笑笑,算是问候,然后就一声不响地从堂屋出去。不一会儿,她又折身回来,手里竟然拎着几只碗口般大小的牛蛙。那顿饭是我这些天来吃的最为简单,却也是最为难忘的饭菜。一盆水煮土豆,圆圆的拿一个在手,整个揭了皮,配以凉拌的青菜和他们家自制的腌酸鱼吃。抹了花椒粉和盐巴的牛蛙,在火塘上被烧烤得咝咝作响。老妈妈还拿出了自家酿造的苏里玛酒(咣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