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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伊用她那温柔的手撕下我所有的伪装,平静了我所有的感叹和悲壮,激动着我所有的七情六欲。我想,摩梭人的“走婚”之所以被外界传得太过离谱,甚至被完全妖魔到和网络时代的一夜激情混为一谈,除了人们对摩梭人的这一奇特婚恋方式的不甚了解之外,就是由于某些旅游公司为了吸引游客而不负责任地一味把“走婚”作为一种噱头,将其曲解、夸张得让人浮想联翩。以至于有人误以为只要到了这里,简直就是到了性爱的天堂。在这里,他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名正言顺地搞一夜激情。以至于有些人现在一提起“泸沽湖”,就只会想到摩梭人的“走婚”这一风俗,然后就会想到性自由。这简直就是一种误解和曲解。
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姑娘艾伊,使我真正地明白了这一古老而奇特的“走婚”习俗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自由随便、情色泛滥。相反,在这块神秘又美丽的净土上,有的只是最最纯粹的爱。在“走婚”中,他们不注重所谓的门户、地位的对等,更不会有人为了金钱而屈从于无爱的婚姻。他们没有现代人所谓的暧昧,更没有所谓的越限制越泛滥的色情。他们的性是完完全全地建立在纯粹的感情之上,纯粹、自然、朴素。我想,这应该是人类爱情的至高境界,是真正的灵魂与身体的和谐统一。但可悲的是,这种最为美好的情感表达方式,随着旅游事业的不断开发,正在迅速地被现代物质文明所强奸、消散……
那一夜,我和艾伊相互抱着,身体柔软,却没有进入彼此的身体。当离开老妈妈家的时候,我没敢回头去看默默地站在她们家门前的艾伊,尽管小四那个混蛋装模作样地朝我挤眉弄眼。我只是在出门的时候,悄悄地在老妈妈家的饭桌上留下了一千元钱的钞票,算是对他们热情款待的答谢。尽管我知道,并非所有的感谢都能用金钱去代替。
继续沿湖前行。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一味沿着湖边并行的公路就和泸沽湖岸彻底分道扬镳。仿佛我和艾伊的就此告别,公路像我一样义无反顾地一路向前延伸而去;而湖岸则像艾伊那深情的目光,幽深绵长地向右蔓延。
西旎告诉我和小四,如果继续沿公路而行省时省力,可以直接到达传说中的万亩草海。如果沿着湖岸继续走山路,最终也要绕过草海,则费时费力。“走那条道,你们选择。”西旎看着我和小四说。又是一道选择题,我和小四相视一笑,就不约而同地说:“我们走公路吧!”
西旎说:“好。”接着她告诉我和小四,所谓万亩草海也就是泸沽湖东南面那长有茂密水草的一大片水域。这一望无际的水草碧绿茁壮,远远望去简直就是一片草的海洋。因此,当地人称其为“草海”。在草海的深处,有古老的木桥从草海中蜿蜒而出。这便是摩梭人著名的“走婚桥”,当地又称草海桥。
“走婚桥”的具体建造时间已无从考证,但关于它的修建曾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很久以前,一对相爱的男女分别住在草海两岸。一到晚上,男子就划着猪槽船到对岸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约会。第二天天亮后,他又划着猪槽船返回家中。不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男子从未间断过。看着爱人每天辛苦地划船往返于草海两岸,女子十分心疼,便萌生了在草海上搭建一座桥的想法。两人商定后便开始在草海上修建一座木桥,后人称之为“走婚桥”。“走婚桥”横跨草海,连接草海两岸的村庄,为世代摩梭男女们提供了约会的通道,被誉为“天下第一鹊桥”。
听说这里还有“天下第一鹊桥”,小四那混蛋不由得一下子眼睛贼亮。他说:“怎么着,我今晚也得去那鹊桥上溜溜,看能不能溜到一个摩梭姑娘。”西旎乜斜他一眼,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我懒得看他们腻歪,就说:“拧得好,小四还真是欠修理。”
小四装出一脸委屈的苦笑,说:“到了这里,谁都可以借走婚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泡花姑娘,我怎么就这么苦命。”说时,他双眼色迷迷地斜向西旎。西旎装作没有看见,低了头专心走路。
公路一直笔直向前,放眼看不到尽头,我们不由得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大约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到达了凹夸。在路边小客栈停了下来,我们在餐厅吃了简单的午饭后,继续上路。从凹夸往前直走,一直到草海桥这一段,是整个环泸沽湖徒步中唯一看不到泸沽湖水的地段。这段路枯瘦如绳,崎岖难走。我和小四边走边向西旎打探种植茶的问题。当她听说我想在建造希望小学的同时连带原生态茶园开发并想让她来做我们顾问的时候,她笑嘻嘻地满口答应。她说:“这个可是我的本行。这里自古是茶马古道的重要驿站,人文资源和自然资源都很丰富。”
遗憾的是,我对茶马古道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它和丝绸之路一样闻名于世,曾是我国古时沟通南亚地区的一条重要的贸易通道。我就对西旎说:“关于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西旎就一脸得意,她说:“你还真就问对人了。我还在流着鼻涕玩泥巴的时候,就常常对着这条古道发呆。我总感觉它很神秘,曾经对它充满幻想。直到长大以后我跟着家里人侍弄茶园,才慢慢地知道茶马古道兴于唐宋,盛于明清。它南起云南茶叶主产区思茅、普洱,中间经过今天的大理白族自治州和丽江地区、香格里拉进入西藏,然后由拉萨转向印度、尼泊尔等国。茶马古道以茶文化为其独特的个性,在亚洲文明的传播中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那个时候可不像我们现在的交通这么发达,想汽车就汽车、想火车就火车,甚至想空运就飞机,人们完全是靠马帮一步一步地行走。因不少路段十分艰险,单程一趟也需要数月甚至半年,古道之难行可想而知。而普洱是茶马古道上独具优势的货物产地和中转集散地,具有悠久的历史。这条古道只在云南境内就大约两千公里,几乎贯穿整个云南。”
真没想到,西旎这妞竟然还如此有学问。遥想我们伟大的祖先,不禁使我情绪激昂、热血澎湃地想起鲁迅他老人家的话: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竟然说不出的亢奋。我周小哲也要弄出一条自己的探索之路。想到此,我问西旎:“你们家茶园种植的主要是什么茶?”
她的脸微微一红说:“其实,我们家的茶园不大,主要的茶叶品种是云南乔木小叶种野生茶树乌木尖和一些引进栽培的灌木型茶树。茶园方圆也就十几亩大,但都在海拔两千米以上的泸沽湖畔的崇山峻岭之中。这里终年云雾缭绕,雨水肆虐,草木疯长,松茸、木耳、香菇、厥苔、天然茶树等散布其间。在我们茶园的山脚谷地,百花竞开的春日,俨然就是一方被花气魅惑的异域绝地,让人有种仿佛撞见山鬼狐仙的遐想和错觉。特别是山洪暴发的夏秋季节,雨水从层层断崖间挂出一道道瀑布,媚惑中又平添一份狂放。乌木尖茶,正因饱受大自然的灵气浸润,不但品质独特、滋味醇厚、清香甘美,而且还具有清热解毒、降血压、消食健身、抗癌、抗衰老的功效。乌木尖茶属于小叶种乔木茶种,外观条细而肥厚,沏茶汤色澄明,具碧螺春色,口感清香,味长耐泡。它是近年来在滇绿茶家族中崛起的一个新品种,适合大力开发。”
西旎的这一番话简直就是茶叶的活广告,这小妮子还真适合做茶叶的宣传推销。我一时听得入迷,说道:“西旎,听你说得跟仙境一般,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到你家茶园参观一下?”
西旎说:“当然可以。”但她说完,立刻后悔似的脸红了。她竟然很罕见地羞怯地看了小四一眼,然后很淑女地低声说:“可是……可是……我该怎样……向父母介绍你呢?”
这个问题似乎来得有点儿突然,显然让小四吃了一惊。同时,也让我暗自思忖。我不知道他们这些天来一起同床共枕的叫不叫做爱情,更搞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是寂寞男女干柴烈火般的一起鬼混,还是一见钟情地终生相许。但无论属于哪种,正如人一生下来就预示着一步步走向死亡一样,总需要有个明确的归属和结局。其实,任何美丽的事情,一旦开始也就预示着走向终结,不管这个终结是无限的美好还是会引火焚身。
我一时间来了兴趣。我不怀好意地等着小四这个混蛋的回答。谁知道,小四竟然吭哧半天说:“我听你的。你感觉怎么介绍好,你就怎么介绍。”然后,他竟然小男生似的,怯生生地看了西旎一眼,说:“如果你不反对,最好以准老公的身份。”
西旎娇羞地笑笑,故意白了他一眼,说:“你想的还怪好。”可以看出,这一对貌似鬼混的男女还真动了感情,让人感觉很是美好。
爱情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说来就来,也不管开始是多么的荒唐和可笑。真真高深莫测,外加不可捉摸。
快到洛洼的时候,我竟然意外地接到了艾伊哥哥的电话。他说他妹妹早上特意跑到左所镇上给他打电话,一定让他抽空带我们了解一下当地的学校。他现在就在草海那边的洛洼码头,问我们现在走到了哪里。
告诉了他我们的具体方位,我一边继续赶路一边苦思冥想昨天凌晨突然闪现在我脑海中的关于鬼魅咪咪的那个关键的记忆碎片。我企图从这个关键的碎片中,找到破解那个诡秘夜晚的潜在密码。此刻,阳光白花花地一片灿然,眯眼望去,强烈的光线一下子刺疼了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咪咪那双鬼魅的眼睛。是的,是她那双鬼魅的眼睛,曾在那夜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她好像还在我的唇上意味深长地吻了又吻。嗯,绝对没错。她是盯着我看了很久,而且是趴在我的床前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她的吻,就是在盯着我看了很久以后才吻在了我的唇上。我现在清楚无比地想起来了。她的吻很轻、很柔,好像怕惊动我似的。我却本能地迎着她的吻,启开双唇,用自己的舌尖去探索、触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