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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口气,“没有,是我胆子太小。”
银面具沉默了一会,似乎被天上的朗朗星辰吸引,过了半天才说:“烟洛,你姓什么?”
这个类似废话的问题最近很热门呀。
“我姓烟。”
“有这个姓吗?”
我缓缓坐起身来,不知怎么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反而有些不怕银面具了,竟然觉得他不会杀我了。“有吧。我也这么问过我爹。”
“哦?他怎么说?”
我笑了,笑颜如花心生防备,“他叫我别问这么多,跟着他姓就好。”
银面具缓缓地转过身,顺着窗户溜进来的月光给他的面具镀上了一层月华般的幽光,竟然横生出几分高贵来。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他人现在在哪里?”
我低下头悲伤地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的时候眼角带着泪光地说:“死了五六年了。”
“哦?怎么死的?”
“被当兵的杀死了。这样的乱世里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其实很不容易。”
一般来说武功越高的人不是越应该惜字如金吗,银面具反倒和我拉起了家常查起了族谱。让我很不适应。
银面具站在我面前,一双幽蓝的眸子阴晴不定,认真而深刻地研判着我。
我面色如常地回视他,被子下面的手却已经攥了一手心的冷汗。原来说谎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难易程度主要取决于对方的智商高低。很不幸,我的对手是个厚黑学的典范,心狠手辣的主儿。
终于,银面具缓缓地收回了目光,将他那高深莫测的眼神望向窗外,轻声说:“那……那你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面对这样一个厉害人物说谎话的难度实在太高,于是聪明的我在事实的基础上小小地发挥了一下,“原本是有个相好的,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可到最后却娶了别家的姑娘,我与他便老死不相往来。现如今这世上就剩下了我一个人。”说到动情处还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按说我这演技应该能蒙混过关,因为在这一年多的杀手生涯中我用得最多的就是美人计,而此计说白了就是演戏装弱小无辜无知……可是银面具在我声情并茂的说辞里陷入了沉思,顺带着让我陷入了恐慌。
窗外月色奶白,天空墨黑。
在我和银面具两相无言的拉锯战中小罗穿了身翠绿的衣裳推门而入,小罗实在是很有个性的奴才,见了自己的主子居然还是一副大爷样,站在门口对银面具说了句更大爷的话,“你该走了。”
本来以为会走过去踹她两脚的银面具居然拍了拍小罗的肩膀,又看了我一眼,乖乖地走了。
我很震惊,非常震惊。
我差点就以为小罗是银面具的主子,拍拍手银面具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中之魔就乖乖地离开了。但鉴于这姑娘现在伺候的是我这样的低等人物,这个假设不成立。
其实这已经不是小罗第一次语出惊人了,初次见面她就给我探了探脉,然后目光沉沉地闷了半晌,才悠悠开口,“主公一直没说你是怎么受伤的,但姑娘心口的这剑伤,天下剑气能出其右的不过寥寥数人,这其中又有回雪剑客、无道老人那样不出世的高手,所以……”
我虚弱地挥了挥手,“别猜了,就是你家主子干的。”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我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似乎很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我被她摇得晕头转向,顺道忘了她似乎只是一个丫鬟。
但眼下,我对小罗的好奇心很浓厚。
我倚着床,笑得分外灿烂,对小罗招招手,“小罗,过来。”
翠绿的小罗很乖巧地走了过来。
“咦,小罗你似乎长高了。”
这个开场白说得本来十分普通,不过图个拉近感情。却不料小罗竟然很紧张地跑到铜镜前把自己看了个仔细,然后在我诧异的目光中说:“嗯,大概是我正在长身体吧。”
我托着腮帮子说:“嗯,你发育得够晚的。”
小罗不说话了。
索性单刀直入,“小罗,说,你什么来头?”
“没有来头。”
“别糊弄我,今天你小子不老实招了,我就……”
小罗细长的眼睛眯着,“姑娘要把我怎么样?”
我……“我找大黄蜂强奸你。”
大黄蜂就是闻名江湖的采花大盗,其闻名之处在于,许多被他采过的花儿居然表现出意犹未尽的意思,更有甚者提出要大黄蜂包赔损失娶她过门,做贼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贼中翘楚,风月场上的高手。
我也知道这个理由实在太烂,但是以我的身份地位确实很难得有机会恐吓别人,所以用来用去只能拿大黄蜂吓吓人。上次恐吓金珠的时候,她竟然异常欢喜地抱着我的胳膊,“好呀,好呀,快叫大黄蜂来强奸我吧。我也想尝尝‘世间众情郎,黄蜂独销魂’的滋味。”
但是独特的小罗再一次让我出乎意料,她先是一愣,然后浑身如同筛糠一样地颤抖起来,抖得那叫一个凌乱。
倒叫我有些不忍心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我不过吓吓你,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了。”
小罗虽然身子抖得厉害,脸上却依然没有表情,嗓子里闷闷地发出些奇怪的声音。我万万没有料到自己随意搪塞的理由竟然会把她吓成这般模样,又想她到底不是青楼姑娘,可能接受不了过于生猛的话题。
本想再安慰她几句,谁料这姑娘一甩头夺门而去,我叫了几声她居然都不理我。
好巧不巧,胭脂醉里突然爆发出一个男人十分开心或者病态的笑声,笑得很有爆发力。胭脂醉里何时有了男人?
于是我也笑了,披了件外衣出去遛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