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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反应了半天总算理解了救命恩人的意思,顺便谢谢他给了我一张漂亮的脸蛋。
他遗憾地说:“可惜我给不了你聪明的头脑。”
因为那个时候满心都是仇恨和对家人的担心,伤势稍一好转,我便要求离开。
老者听完我的决定之后长叹一口气,“年轻人,如果被仇恨蒙蔽了内心,你永远都不会体会到生活的美好。你还年轻,背负仇恨的人生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但是我必须要去弄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是谁残忍地杀害了我的家人。”
而当我沿着老者指的路爬出崖底的时候,洛家惨案传得沸沸扬扬,根本不需要我去弄清楚,因为天下人都知道是谁做的。
西昌王景溯为了排除异己残杀洛家满门,也因为这段血海深仇,我不可以再爱景溯了。
那老者说得对,背负仇恨的人生对我而言太残忍了。
此时,外间有人恭敬地叫了声“王爷”便没了声音。我才意识到萧楼并没有离开。
又过了许久,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就看到萧楼站在门外,似乎夜色融进了他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沉沉的暮色。
我扬着脸斜睨他,道:“怎么?还想吵架?”
萧楼长臂一伸,把我揽进怀里,他在门外站了很久,衣服冰冷,温热的气息却从我头上传来。
我正要挣扎,力气却消失在他略带沙哑的声音里,“松儿,对不起。瞒着你很多事情,以后你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我都告诉你好不好?只是,不要再离开我了。”
如此巨大的转变让我有些手足无措,闷在他的怀抱里,呆呆地沉默。
萧楼扶着我的肩,拉开一点距离,浓黑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那种深情的注视和别扭的诺言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某个久远的年代也有人这样对着我许下过今生唯一的诺言。但我仔细地想了想,虚度了二十载光阴总共恋过两个男子,并没有谁给了我那种山崩地裂一般的炙热情感。又出现幻觉了。
萧楼说:“松儿,我不得不这样处理今天的事情,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保护你。”
他好听的声音如同月色下静静流淌的泉水,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我不由得点点头。
于是萧楼笑了,他的笑容如同年少时一般的干净,瞬间恍惚了时光,仿佛我们从未经历这几年种种的磨难、猜疑和背叛。依旧是某个午后,我们二人在后院的假山上晒太阳。或者是某个星明月朗的夜晚,我们一同在房顶上看星星。
我惊讶地发现,那些曾经单纯而幸福的片段已经被时光雕磨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片段,勾起回忆便看到了它们。
“那么,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想萧楼已经知道了想带走我的人是谁,只要我问出口,就可以得到一个名字。但那真的是我想要的吗?何必给这本就纷乱的生活再添一个烦恼?我相信萧楼说的话,也相信他是为了我好。那么,有些琐碎的事情就无关紧要了。
我微笑,“没有了。”
东临王萧楼一天之内攻下拥有坚如铁壁城墙的任县的消息很快传开,在“战神”李景天死后,萧楼被赋予了三头六臂、无往而不利的新的“战神”形象。加上他多年的仁义之名,厚待一方百姓,东临王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不再是三年前势单力薄的揭竿义士,而是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个值得史书记载的人物。
而失去了制约萧楼最有力屏障的帝都陷入了恐慌。富饶却脆弱的大片土地暴露在萧楼的铁甲尖刀之下,这架三足鼎立的战争天平发生了细微的倾斜。
南宫晋并不是一个没有把握而口出狂言的人。于是,我尝试着从他的角度揣测现下的时局,觉得在天下归属的棋局中,萧楼实在是一位隐忍的高明棋手,在被动的时候示弱,在恰当的时候攻击,利用可以利用的人,牺牲需要牺牲的人。为了完成他一统天下的霸业,很多人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或者天真地不愿意去想,我也是这盘棋中的一子。
德胜十年二月初三,李富带领三十五万精兵自帝都向任县挺进。
德胜十年二月初七,西昌王景溯领兵二十万再次攻打平邱城。李富大军被迫兵分两路,一路由美男宋今昔带领支援平邱城,一路由李富亲自统帅向东行进阻止萧楼前进的脚步。
经过了近四年的****战火的洗礼,华夏大地正式进入了争夺战的最高潮。
在等待李富大军的同时,萧楼做了两件事,一是重修任县城墙,二是攻占周边城池。失去了任县这座屏障,任县周围多年来安享太平的小城镇瞬时成了萧楼的囊中之物。而因为拥有了一位心灵手巧的营造工匠,任县城墙的修复工作进展顺利。
当然,这位心灵手巧的人就是区区不才本姑娘我。自年关过后,我一直在做同一件事:修补城墙。从九曲修到了任县,大有追随萧楼铁蹄一路修往帝都的趋势。他一路破坏人家的东西,把它们变成自己的,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修修补补,也忒惨了点吧。
鉴于如此悲惨的生活,我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去集市逛逛。
虽说刚刚经历了战乱,但是比起经年累月地被萧楼的兵马在城外骚扰,担惊受怕,此番萧楼的占领反倒有了点解放的意思,百姓们还热热闹闹地办起了集市。
其实人性便是如此,什么都不如尘埃落定之后给人的归属感那么强烈。
我吃了两个大包子和一串糖葫芦,心情大好。在首饰店给自己买了一串红色的玛瑙手链,本想给萧楼买个黑曜石的挂件,可惜他似乎是担心我携款私逃,给我的银子少得可怜,我和老板讲了半天好话,他死活不肯卖给我。没有办法,只好买了一个玻璃珠子串成的手链。不管贵贱,好歹是点心意。
走出店门就被人拉了一把,我下意识地挣脱,原来是一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者,头发尚黑却因为长时间没有洗澡的原因都黏在一起,身上也发出阵阵臭味。
不是我有多么爱干净,而是他实在太脏。懒得和他纠缠抬腿就走。
“姑娘留步。”
我摸了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看了下自己的一身男装,成功地留步了。似乎书里说的世外高人大多都不是正常人的打扮而且不怎么爱洗澡,我就姑且认为他是高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