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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被囚禁大正宫的第三十二天。
宫门紧闭,门外有大内侍卫轮班守候,除了小花贴身伺候,除了每日都来的萧楼,没有人能走进这宫殿,大黄蜂也不能。
看着铜镜中迅速枯萎的容颜,我只觉得痛苦。小花哭着求我多吃点东西,不要再和圣上闹别扭了。
我笑着告诉她,我们没有闹别扭,只是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日我醒来之后便看到萧楼守在床边,一脸疲惫和落寞,他仍穿着染血的龙袍,肩上的伤口被草草包扎。
他跟我说,是爹爹要他杀了自己的,当时的局面如果当面拒绝向景溯称臣,必定失了民心,这是唯一的退路。景溯说得没错,无道老人确实将《柳叶剑谱》赠予了回雪剑客,萧楼会使柳叶剑法。
我想起病郎中临死前说过,萧楼依旧没有使出杀招。萧楼说得对,只有死人才能见到他的杀招,因为那是不能示人面前的柳叶剑法。
他说,爹爹自愿赴死,只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回家,降临死士并不认识我,错手将我逼落悬崖。
他又说了很多话,我恍恍惚惚已经记不清楚了,心中唯一清晰的便是,一直以来我都寻错了仇,萧楼才是手上染满我洛家鲜血的仇人,不是景溯,从来都不是。
爱恨悠悠,上天成心戏耍于我,每每在爱深情浓的时候,将我打入无底深渊。
景溯如是,萧楼亦如是。
萧楼一连守了我两天,我一句话也没有对他说过,最后他问我想要他怎么样,一连问了三遍,我哑着嗓子艰难地发声,说了两遍他才听清楚,愤然起身掀翻了桌子,砸了殿内一切能砸的东西,然后暴怒着对我说:“洛松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我就是死也不会放手。”
我看着他甩袖离去的身影,重复着方才对他说的话,“我要离开你。”
那之后一连两天我滴水未进,虚弱地躺在床上,任由小花在一旁端着饭碗哭得花容失色。
然后萧楼就来了,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将粥送进我的嘴里。他一指小花,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吐出来,朕就要了这丫头的命。”
我在小花苍白的脸色中咽下了那口粥。
夜里我总睡不安稳,萧楼似乎也未曾深睡,像是怕一觉睡下醒来就看不到我一般。有时候我醒着听到他低低地重复着同样的语句,那言语之间的悲伤深深地凌迟着我的心,让原本麻木的心针刺般地疼。他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在我被软禁的第四十四天,我见到了洛施。
她穿着曳地的宫装长裙,暗金花纹盘旋其上,流畅缥缈。她脸色红润,腹部浑圆,与我的形容枯槁对比鲜明。
我虚弱一笑,“他要你来当说客?”
“是我说服他让我来的。”
我哑然,“为什么?”
洛施走到我跟前,施施然地落座,“洛松,我不明白你在别扭什么,想想也是,毕竟洛南声不是我的亲人,我也体会不了你的痛苦。老实说,你愿意这样毁了自己我乐意看到,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这么毁了他。”
我惨然一笑,“我如何毁得了他?”
“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你伤了他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应该说自登基大典之后他就变了。那天你不在没有看到,南宫先生宣布礼成,将玉玺交给他的时候,他迟迟不接,像被雷电劈到一样呆呆地立在殿上,眼中却是风起云涌变化万千。然后他玉玺也不接,径自抛下文武百官施展轻功向皇宫而去。”
我听得兴趣索然,倒也相信了她的来意,懒得和她绕圈子,直接问:“你要如何帮我?”
洛施愣了一下,低头一下一下地摸着肚子,轻若无声地道:“我送你走。”
“好。”
时间选在萧楼早朝的时候,门口守着的侍卫中间有洛施的人,与她派来的宫人里应外合,顷刻之间便制伏了带刀侍卫。
我换上宫女的衣服,戴上事先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扮作御膳房的宫女,由角门出宫。一路上畅通无阻,洛施的手段虽是有几分了解,却不想以她的势力竟然能在萧楼眼皮底下将我送出宫去。
帝都城门外有人接应我,给了我一个包袱和一包银子,说洛施有一句话对我说,“只盼天涯各处,自此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