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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他江湖气浓重,一望便知从小就做惯了孩子王。面对那些来自各校的老师,他几句话就能跟对方套得很近乎,令我望尘莫及。今天看来,我当时根本还没意识到,这种能力的缺失会导致多么严重的后果。在课间,他的鬼点子更多,想挤对谁,大家便会共同冲着某个人乐,而那个可怜的家伙还只能莫名其妙。不过,尽管我在队里的年龄最小,但他却从没作弄过我,而是始终将我当做拉拢腐蚀的对象,大概冠军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挺重要。此后我的许多雕虫小技也让他一直很当回事,这构成了我俩多年来始终狼狈为奸的心理基础。直到今天,尽管我对做生意仍是白痴一个,而他的人文知识也很匮乏,但俩人一见面,还是有无穷的作案故事亟待倾诉。
集训的地方离他家比较近,有次晚饭后,他带我回了趟家。走过一条条曲折巷道后,我看到了一个半城半乡风格的院落。墙角摆满一盆盆繁茂花草,院内走动着鸡羊等家畜。他父亲冲我笑呵呵的,像个朴实的园丁。这让我有点不好想象,伟东身上那些机巧灵活的东西从何而来。
在他房间里,四处扔满了无线电焊接工具、锛刨斧锯、哑铃拉力器等乱糟糟的玩意儿,床上的被子当然不叠。一张书桌的上方,有一盏从屋顶长长吊下的白炽灯,又在灯泡上罩了一大圈报纸,尽管简陋却很实用。
然后他讲了自己的许多童年往事,既有河边挑水、田间送粪,也有体校训练、四处比赛,给我印象好像是将若干个孩子的故事集中到了一起。
忽然他话头一转,我还没怎么意识到,他的情绪如何发生的变化,其讲述却已走上了温情路线。开头的一些铺垫我没记住,只记得他拿出一支钢笔,爱惜地在手指间转动着,万般深情地说:“这是一个女同学不久前送给我的。”
我张嘴看着他,无限讶异。他的世界跟我是多么不同。
但他没再继续往下说,我暂时也没有更多的好奇,就这些已经够我消化一阵子了。
从他家出来,再次穿行在那些横七竖八的胡同里,我依旧分不清方向。忽然走过一个女孩冲他一笑,伟东马上叫住她,指着我说:“认识吧,全市物理竞赛冠军罗山,刚十五岁,还没你大呢。”
那女孩完全笑出了声,然后一扭身消失了。我当时的脸肯定成了猴屁股,哪见过这个!他却在大笑,进而又凑近了低声道:“这女孩怎么样?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我哭丧着脸说:“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