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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西凉19岁开始,除了何亦舒,再也没有人让他见识过爱情的样子。初初见面,她淡然说话的方式,微微上扬的嘴角,逆着光对他说的那句,“大二的顾西凉?我知道你,艺术系的才子哦。”对何亦舒的感觉就热血沸腾起来,是一场青春的海啸,她给了他所有那个年纪该有的悲欢起落。
“哦?大一新生,T大中文系历史最高分的何亦舒。妳也不错。”
她知晓他,他亦知晓她。千言万语何须再道,惟有诗情画意地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牵手就变成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顾西凉也许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恶俗的场景,顾任环着何亦舒的腰上了那辆黑色奔驰,他去拦,去问,去顾任的公寓楼下等,却只换回对方的一个好聚好散。
“西凉我爱你,可爱情并不能成为我的终生信仰。你有你的梦想,做个只忠于自己内心的流浪艺术家,难道我们要双双去沿街卖艺乞讨吗?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只能凭借自己万分的努力才能让自己过好,世俗的一切诱惑我也抵抗不了。你不理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受过钱的苦,你见识不到它的可怕。”
爱情总是开始得纯粹,一旦参杂物质就变得不堪一击,可没有人有资格去批判现实,社会轨迹本就是这样设定,所有人都必须按照它的方向走,只是那时的顾西凉还不明白。
疯跑回家,折断了所有的画笔,将五颜六色的涂料洒满整个卧室,床单也没有幸免。那是顾西凉第一次学着抽烟,万宝路,男人不忘女人的爱。在黑漆漆的角落一根接着一根,从起初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到终于镇定自若。沉寂半月,谁也不理,漠北去劝,刚打开门,一把椅子就砸在眼前。最后还是顾任一个电话,把正在瑞士出差的外公匆匆请回来。
顾家自定有家法,周子宁气不过地看着一室狼藉和顾西凉颓废的模样,毫不心软地吩咐将他绑在一张椅子上,不能动不能吃喝,还勒令谁也不许来说好话,否则后果自负,硬是这样持续了三天。漠北记得三天后他去顾家,看见顾西凉被人带出来,脸色苍白嘴唇完全干裂,整个人就跟在地狱走了一遭,被收拾得惨不忍睹。那时周老爷子问他知不知错,顾西凉有气无力的笑,脸上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刚要说什么就被漠北一口阻止。
“当然知错!”然后周子宁挥手,漠北便有些吃力的扶着顾西凉回房间,还首次对这个好友服了软。
“西凉算了吧,你让它过了好不好?”本来以为会听到反对的声音,却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出乎意料地得到一个“好。”
是从那个时候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