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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海,我去了,没有进屋。
怎么不进屋呢?
我突然地就不想进屋,所以就没有进去。
案板愣了一下神,然后声调低沉地说,人家还以为你身子不舒服了,闹毛病了,特意来看你,没有什么事儿我就放心了。她的语调变得温和而又深情起来。
听了案板的话,唐玉海嘴里不出声地笑了,心里像是燃烧着一个炭火盆,热呼呼的。也只有你还关心着我。
案板反反复复地粉刷着,一片挨一片地粉刷着。半点黄渍都不残留。乳白色的灰浆轻盈缥缈地弥散着腾腾的热气,热气里饱含着一股犹如美酒的浓浓的生石灰的清香。她一边粉刷一边埋怨唐玉海,自己干不好就言语一声儿,何必东一笤帚西一笤帚的,把个墙壁刷得跟个花狗脸似的。笤帚到了案板的手里,瞬间变得灵巧,犹如画家手中娴熟的画笔,运行自如;乳白色的灰浆也格外的流畅,昏黄的墙壁经过粉刷,一片一片地蜕变着,一片一片地蜕变着,尿黄色不见了,污渍不见了,留下的是一片清新纯洁的雪白。
唐玉海点燃一根纸烟,猫儿似的温顺地站在炉火旁边,一声不吭地吸着,有些呆滞的眼睛像蝴蝶飞花一样随着她手中的笤帚龙飞凤舞。
案板手脚麻利,身体又没有毛病,干起活来风风火火。不大的功夫就把房子的墙壁粉刷了一大半儿。眼看着盆里的灰浆不多了,她扭过脸对发呆的唐玉海说,发什么呆呀?心里琢磨好事哪?灰浆快没有了,还不快去浆白灰。
唐玉海看看盆里的灰浆着实不多了,赶紧到门口外面拿回几块石灰,放到炉火上的盆子里,又往盆里加了一些清水;接着便是生石灰在清水中发出的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声音像铁锅里炒豆子一样清脆,一颗颗,一声声,都很有份量地砸在唐玉海有些发痴的心田上。能干的女人是全活儿,方方面面都拿得起来,都能独挡一面。忽然他悟出这么一个理儿。显然,他承认自己过去对女人存在着狭隘的偏见,认为女人就会生孩子。
两个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一间小房子粉刷完。屋里雪白亮堂,只是那屋顶还是漆黑。案板说,回头把顶棚糊上。
案板收拾屋子。该擦的擦,该洗的洗,该涮的涮。嘴里还说,干干净净的,过年过着舒坦。一时间一间屋子旧貌换新颜,换了个模样,白净净,亮堂堂。浓烈的生石灰气味依然清新可人,也难人添了几分精神焕发的精气神儿,让人不由得振奋起来。在强烈的电灯光照射下,唐玉海那张刚刚打理过的脸更加光亮了,一双大眼睛更是贼亮贼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