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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出现的,是仿佛明镜一样的湖泊,二人就那么站在湖面上,就仿佛脚下踩着的东西不是水而是坚硬的寒冰。
“这么轻易就覆盖掉了啊……看来你不管是意志还是灵魂都烂得一塌糊涂呢。”
布满各色丝线的空间已经完全被这一片夜色所取代,接连受到打击的索瓦伦佩拉佝偻着身子,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怎么?你觉得按照‘命运’来看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呵。你靠着命运活了一辈子你也没明白它到底是什么。”西林斯扫了一眼面前的老精灵,“命运是‘您今日有血光之灾’?‘按照茶叶渣子的预示来看你要破财’?……怎么可能啊。”
“铜币在弹出的一瞬就已经决定了哪个面会落下、射歪了的箭矢也不会无缘无故飞回靶子上。没有什么凭空出现,也没有什么凭空消失,事物各有它的规律可循。”魔王大人看着他袍子上的齿轮图案嗤笑了一声,“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清楚,可事实上呢?你就活像是荒野中兽人蛮子的部落里那些神神叨叨的老巫医,整天摆弄着一些故作神秘的东西……”
索瓦伦佩拉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法则正在动摇,之前被轻而易举覆盖掉的心像世界甚至开始溃散——也就是说,西林斯是对的。
强者们的法则就是他们对世界的理解,若是将世界本身的规则比作白纸上的一个点,那法则就是在纸上画出的一条射线。除非你倒着画,不然无论如何都会与真理越来越近。但这东西从来没有对或错,只有符合以及不符合而已,只有一个方向的线能触及到那个点,剩下的只会越行越远。不过即使是没触及到真理的那些线条,也有远近之分。当一个比你更近的“线”出现在你面前时,就说明你的方向错了。
——而负责评判的,就是世界本身。强者们的话语本身就拥有着力量,当更符合世界的观点时,世界本身同样会予以承认。
“我的心像世界的名字是‘夜空下的心镜湖’,湖面映出来的是一个人心灵最本质的样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吧。”
索瓦伦佩拉条件反射地低下头看向湖面,待到因为他动作掀起的涟漪散去时,出现在湖面上的是一只浑身被黑色绒毛覆盖,没有头部的巨大蝇类。
“无头苍蝇啊……真是浅显而又贴切的比喻呢。”
黑袍老者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愣了一下,随即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笑起来:“——那么你呢?!你这个没有心的家伙?!”
昔日的魔王穿着狰狞的甲胄立在湖面上,湖水中映出的却是纤细到堪称脆弱的模糊黑色人影,唯一的白色来自于人影面部的面具——不,若说那是面具反而有些牵强,因为它上面连一点五官的起伏都没有,至多只能算是三角形的弧面罢了。面具上用黑色画出了两只眼的剪影,两道像是泪痕般的印子从眼角一直垂到面具边缘。不过整个人影身上最抢眼的部分还是人影胸口那个巨大而突兀,仿佛被强行切割下来一般的空洞。
“你若是指心脏,那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已经挂了;你若是说心灵,那这是我自己切下来的。”西林斯带着金属音的语气平淡如常,“顺便一提,那玩意在被扔掉以后就变成了这片湖——听起来是不是像小姑娘们的睡前故事?”
索瓦伦佩拉感觉自己被戏弄了,强烈的愤怒像是烈火一般涌了上来——不,火焰真的涌了上来。在他身体中积存的深渊能量趁虚而入,老精灵的身体开始在恶魔的烈焰中扭曲膨胀,头部移到了胸口,残破的虫翼从身后生长出来,最终变成了如同苍蝇一般的巨大怪物——从这方面来讲,恶魔和魔物还真是像。
“我这算不算自己作死呢……”
西林斯扶了扶自己的头盔,把剑举了起来。
“……至少我该恭喜你做到了表里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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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蜈蚣甩动着快被炸烂了的头部,躲开了由魔力凝结出的青绿色鸟类。
在西林斯几人凭空消失之后,这只似乎是暂时掉线的蜈蚣就又一次活跃了起来,被炸了一次以后学乖了的蜈蚣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靠着厚重的外壳和巨大的身躯好好地恶心了三人一把。
——魔法打上去基本都无效!砍上去的话甚至直接弹刀!
无奈之下,几人只好把目标放在蜈蚣已经被炸掉甲壳的头部,但它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让你打。万幸的是,周围的恶魔都像是要躲避什么一样早早的逃开了,甚至都顾不上抢夺那些涌出来的灵魂,因而至少目前为止萨维兰还有在废墟中辗转腾挪的余裕。
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条裂缝。一个娇小的躯体从里面掉了出来,直接砸在大蜈蚣高抬的头部上,在弹了一下之后又从旁边落了下去。
“——玛利亚!”眼尖的塔莉亚一眼就看出来了到底是谁落了下来,因为输出不足一直在旁边出于打酱油状态的西斯立刻跳起来在空中接住了下落的女孩,然后滑翔着落到了地面上。萨维兰则是趁着大蜈蚣被砸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的空隙将它的头部整个封在了巨大的冰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