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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说到,大叔和那群灵猫拿命换来我逃跑的时间,我分秒不敢浪费,撒丫子头也不回地向老林深处奔去。也不知上了多少个坡,越了多少个坎,约么着一个钟头有余,我慢慢地停下了脚步。突然,一阵白毛风骤起,如同野兽般嚎叫着,吹得我本就冻僵的脸痛如刀割,差点让我化成一尊雪雕。一阵肆虐之后,风终于停了,暴雪如同鹅毛般沙沙降下。
在东北林区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落雪是有声的,如果环境足够安静,就听得到雪花砸到地面的声音,“沙沙沙沙”很是轻微,很是美妙。永恒林场人口不多,又地处延绵不尽的小兴安岭原始森林深处,所以每年冬天,大自然都会用这种特别的方式,给林区人献上一首又一首美妙的乐曲。
一路奔了这么久,我有些晕头转向,搞不明自己在哪,又筋疲力尽提不起精神。我抬头望了望这幽深的老林,不知该往哪里走。想想夜已经深了,老鬼他们想必也寻不得我,我盘算着,姑且在这凑合一夜,待明早太阳露头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雪下得越来越急,不一会功夫,再次起了风,风势有变大的迹象。我四下瞅了瞅,见着不远处有一块凸出来的大石,背着风向,大石下是再好不过的避风之处,我便寻了些枯枝木棒,铺了几层,垫在身下。周围正好环绕着雪壳子可以挡风,我把那些软雪压瓷实了,没留下几个缝隙,这么一整,一个简易的避风港三五下就出来了。
我蜷缩着,躺了下来。老林里狂风四起,我没理睬那些不断飘到我身上的雪沫子,满脑袋都是这一两天的遭遇,如电影一般,在我眼前放映着。
先是大叔跟我讲了老鬼的身世,随后我便回家见到我爹喝人血,三叔还叨叨着这都是我爷爷干的;后又遇到那黑云变的国梁;见了老鬼真身,听他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老鬼一直在强调大叔利用我,可我又有什么好利用的地方呢?字里行间,仿佛大叔和老鬼是老相识了,可他俩又是什么关系?老鬼也问起了那瓶洞里猫爷的事,这里究竟有着怎么一番故事?我越想越觉得混乱,仿佛大叔、老鬼、猫爷、我、我爹、我爷之间,有什么联系,可又说不清道不明。一切仿佛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要稍微有人点拨,我立刻就能参透全局,可现在的我却依然一头雾水,干脆不去想这些事,一阵困意袭来,我在这风雪里,倒头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愈发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我把棉袄棉裤尽数脱光,即便是只留下一个小裤衩,还觉出了一身臭汗。我闭着眼,感觉外面的光亮越来越强,想必已是日上三竿,我迷迷糊糊地纳闷着,睡前还刮着暴风雪,怎么这会如同三伏天一般难熬,虽然不忍离开香梦,可我实是热得再无困意,便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画面让我呆住了。
我虽然还躺在枯枝木棒上,仍靠在大石旁,但周围早已不是冰天雪地,俨然变成了盛夏十分。
参天的老树已生出浓密的枝叶,一缕缕硬朗的阳光射到林子里,低矮的灌木丛下是茂盛的野草,时不时能见着几撮鲜艳的野花露出头来,草木间飞过几只蝴蝶,将这片林子装点得生机一片。我愣着不知如何是好,就如同突然出现在大叔木屋里一样,纵使我再努力地去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永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