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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还不明白死生亦大的孩子来说,三叔的葬礼,更像是一次家庭聚会。
律师开车走了。姑姑又跟唐老师说了几句,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小心翼翼,连连点头。她也红着脸骑电车走了。我听出个大概,感情这是给这三只一起请的专职家教,三叔出事儿。这两天她暂时不用来,但工资还算的。
外人都走光了,姑姑叹口气,整个人呈现出疲态:你奶奶吃了片安定,这会刚躺下,让她睡会吧。
那先去看看三叔吧,我轻声说。被两只小萝莉拉拉扯扯,在这样下去贞洁不保。
好,姑姑脸色暗淡下来,带着我边走边说:这事有点儿奇怪,按说三哥是猝死,可之前好像就写遗嘱委托了律师,把东山的事儿,财产分配,甚至下葬细节,都安排好了。
我心里一沉,真不知道死鬼三叔还能搞出什么动静,也不知道老妈跟那个男人能干出什么事。姑姑问的时候,我按照老妈的意思,说她在路上。在这件事里,我整个就是一受害者,冤大头。
灵堂设在正冲永安的西厢,跟玉娘下葬时一样的玻璃冰柜,还可以听到轻微的电流声。
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在灵位前给三叔上了根香,顺便瞄了一眼,只能说,除了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这具尸体表情柔和,姿势轻松,简直栩栩如生。
可不知为甚么,我总觉得三叔会突然睁开眼来,扭过脖子,盯向他亲爱的小侄子。
我的直觉一直很准,但愿这次不会。
按照本地风俗,接下来几天会非常热闹,亲友从各地赶来哭灵,瞻仰遗体,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