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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根拧了两条锋利的眉,眉心皱得紧紧的,他扫了一眼陈山水,心下已经了然,单手把身后的还背着的背篓放下,他对赵永平说:“出去讲。”
赵永平脸色难看的很,平时挺咋呼的一个人,和陈立根一向关系很好,算上上辈子,不说过命的交情,但和兄弟也没啥区别,赵永平对陈立根极少会有冷脸的时候,大多时候的冷脸只会对着李月秋,总觉得她不怀好意,祸害了他的好兄弟。
李月秋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对着陈立根大呼小喝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和陈立根打上一架,不过她没来得及开口问,这两人一副这是汉子家的事情,女人家甭管的架势。
随即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留在原地的陈山水则一眼不眨的盯着桌上的金条,脚下跟生了根似的,他视线怔肿到恍惚,那眼神不是见到金条的惊讶,也不是一种看到财富的惊喜,而是一种说不清甚至饱含恨意又悲伤的神情,怪异得李月秋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突突的,后悔应该在门被人推开的时候立马随便抓一块布料把这些金条盖住。
陈山水几步走了过来,桌上的金条沾着泥土随意的堆砌在一起,衬托得满屋都失了颜色,他手指微微发抖的拿起其中一根,攥的紧紧的,金条有棱有角,他握的用力到似乎想把金条生生掰断。
“山水。”李月秋见他魔怔一般,连忙喊了他一声,金条的棱角已经划破了他的手心,粗糙的大掌饶是用了全部的力气也是无法把金条掰断的,只会伤了自个。
陈立根回过思绪,眼珠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血丝,他茫然的松开手,金色的光泽棱角微微润着鲜红的血迹,颇有些诡异,这让李月秋对这些金条的来路更加不安的很。
“哥拿回来的?”陈山水讷讷的开口,疑问的语气但口气是肯定的。
李月秋没说话,不晓得是该摇头还是点头,这金条果然有问题。
陈山水问完之后,也没打算听到答案,他然后扭头出去了,徒留下李月秋和桌上的金条大眼瞪小眼。
院外茂盛的竹林地里,是赵永平一个人的独角戏,离李月秋离得够远了,这里离桃源村其他的家户更是好几里地,赵永平声音是一点都压不住了,直接放开了嚷,“你让人放高利贷给李安国是不是疯了?李月秋晓不晓得你干的?”
陈立根倒是没有沉默或者是否认,神色间淡淡的,薄唇轻启,“我没疯。”
气急了的赵永平被这句话噎住了,大根在这跟老僧入定,他在这气汹汹的,乍一看,疯的成了自己,他缓平了语气,“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李安国一家就算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李月秋的亲小叔,血脉上连着呢,你看人不顺眼,我们找人教训打一顿不就成了,瞎琢磨些有的没的做甚,你就不怕李月秋知道和你翻脸,你舍得?”
赵永平自认为胆子已经够大了,特别是仗着年轻,以前惹过不少的事情,但他咋说也是个根正苗红的汉子,就是中途长岔了,根也是正的,自个有自个的底线,不该瞎整的他也不会去瞎整,像高利贷这就突破底线的事赵永平就不会去沾手,直白一点是他不敢。
利滚利不说,那些放高利贷就不是善茬,没几个是出身干净的,追债把人逼死,甚至卖儿卖女这不是没有的事,他赵永平虽然也不算是个老实的好人,但这种事他是不会去碰的,压根不想和人有牵扯。
大根多喜欢李月秋没人比他更清楚,巴巴的等了那么多年,把李月秋当成了肉疙瘩一样,就差含嘴里怕化了,不说别的事情,就是这次家里糟偷,他找人帮忙去打听了百货大楼女式小皮鞋的事情。
这事应该是警察同志干的,他们干也不专业,有了线索也该了警察说一声,但大根明显有自己的打算,赵永平也是抱着很随便的心思去找人打听的,能打听出来最好,打听不出来那就只能作罢,交给派出所的警察同志,毕竟百货大楼的小皮鞋那么多,不可能每种鞋子只有个一两双,根据鞋子来找人,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白费功夫,瞎找。
可结果,这一打听,还真瞎猫碰到死老鼠,打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