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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云没吃过苦,这句话完全没掺任何的水分,她的确什么苦都没吃过,嫁给了李拥军什么事都不用管不用操心,在李拥军去世后,家里尽管还有能让她和李月秋娘母俩以后生活过得不错的余钱,但总和李拥军在世的时候是比不了的。
生活于她而言是一况而下的,周围的亲戚再帮着她,一些事情,她总得自己来坐,或是拎一桶水,又或者是掰一筐苞米。
生活的重担终是把这个貌美娇嫩的女人压垮了,在一天清晨她把李月秋放在李拥军没去世之前做的摇篮里,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
其实她离开的时候,有一个看到了,那就是李老头,李老头当时就蹲在院门口,他抽着水烟袋,眯着眼睛看向村子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没拎起拳头揍人,异没有收拾“水性杨花”的任小云。
“秋丫才丁大点,你真不要她哩。”李老头已经抽了好久的水烟袋,不知道在院门口蹲了有多久,他声音有些嘶哑颓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张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会一巴掌打死这种不要脸的儿媳妇,但李老头不是动手的人,他问出这句话只是要了一个答案。
周围刮起一阵寒风,涩然间,他耳边只听到三个冷漠到没有温度的字眼。
“我不要。”
李老头似乎意料得到,毕竟那男人的条件前途都是顶个好的,他来过家里好几次,送过好几次的东西,东西都是捡着金贵的送。
“脚在你自个身上,要走俺拦不住,也栓不了你,以后就当你自个死了。”
之后,村里的人再也没见过那位年轻漂亮的寡妇,像是一夜之间人不见了,李老头告诉所有人任小云去山里捡柴禾跌倒悬崖下摔死了,尸体摔得没个人样,早早就下葬了,没声张罢了。
既然李老头话都说出口了,再去计较也没意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外人可管不着,这任小云“不在了”,也省的自家的汉子总是眼珠子盯着人打转。
李月秋是没有娘养长大的,后来长大,她长得风华绝貌,隐约能窥见几分当年任小云的颜色,李老头对她严厉但惯她也惯的厉害,不过这性子说句难听的,不仅遗传了李拥军说完鬼头鬼脑,但也和任小云一样娇滴滴,而且骄横的很,要是惹到了她,她是可劲的能作的。
看不惯她的人会在背地里骂她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特别是她和陈立根的亲事还了,别人还要加一句白眼狼,和她妈一个德性。
这些话当时李月秋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如今恍然隔世,真是全明白了。
她对没有陪伴她长大的母亲并不有多少眷恋,从小就没见过,要是见过,恐怕还会有点记忆中的模样,她是李老头带大的,要说眷恋也只会眷恋着自家的爷爷,但一点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
她哭的稀里哗啦,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
她亲妈不要她了而已,也是,她当时就只是一个拖油瓶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的用处了。
她也早过了需要母亲呵护的年纪。
李月秋趴在陈立根大的胸口掉眼泪,陈立根一张一张的给人递纸巾,过了好半响,李月秋抬起头,眼泪止住了,眼眶红红的跟兔子眼睛似的,她抽了一张纸巾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像是小孩吹鼻涕一样吹的特别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