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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能隐隐看见前不久被擒时留下的伤痕与干涸的血迹。
他浑然无所谓一般,背靠着囚笼一侧,箕踞而坐,一张脸却抬起来,目光慢慢地掠过了整个白银楼的上三层。
有的开着窗,有的依旧垂着竹帘;
有的窗前有人正在看他,也有的窗前瞧不见半个人影,但那种审视货物一般的目光,却透过竹帘,深深地烙印到了他的身上。
此时此刻,左流其实麻木极了。
他一扇窗一扇窗地看过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看到什么,还是不想要看到什么……
一扇窗,又一扇窗。
目光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回到原点。
什么也没有。
这一瞬间,他眼底似乎有什么光芒熄灭了,犹如死灰;但同时,神态中却偏偏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样细微的神态,是如此地矛盾,又如此地不起眼。
在场之人,几乎没有一个注意到,也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读懂。
但身处于离火间的见愁,在隔着竹帘,触碰到他眼神的刹那,感觉到了一股从四肢百骸之中涌上的揪心!
真的是他……
当日在东海附近偶遇夜航船大船时,她竟真的没有看错!
一模一样的囚笼,一模一样的身影。
可是,当初的那个好歹也算意气风发的左流,哪里去了?竟成了眼前这样颓丧模样,行尸走肉一般……
或许是个表面上插科打诨的家伙,可见愁永远无法忘记,在接过她递去的崖山令时,他眼底那忽然璀璨的华光……
崖山门下。
这四个字,就这样慢慢地从见愁的心底浮了出来,绵绵密密地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