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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喜欢刑讯,因为向其他人施加痛苦并不能让我感到愉悦。”温特斯抿下一小口酒,苍白的脸色很快被抹上一层病态的红润。
在他深潭似的双眼中,忧郁和坚决交织在一起:
“但是为了真相,我会使用任何必要的措施,而且没人能阻止我。
你不能承受我将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能。精神和肉体总有极限,你是如此,我是如此,每个人都是如此。不管你多么勇敢,摧毁它们都只是时间问题。一个人使用铁锤,能砸碎最坚硬的石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我……”阿方索垂着头,情绪低沉,艰难地问:“要我怎么配合你们?”
“很简单。”温特斯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地说:“供出几个无关痛痒的下线,交待一处已经失效的藏身地点,透露一点半真半假的情报。查证消息需要时间,总能再拖延一两天。”
阿方索错愕地抬起头。
温特斯站起身,走到桌子和囚犯之间,半倚着桌子边缘斜坐:“我完全理解你的行为,并且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因为你故意拖延时间而对你进行不必要的折磨。”
这一下,托马斯中校也难掩不解和震惊,侧目看向温特斯。
“你心存侥幸,因为你认为时间站在你的一边。”温特斯低头看着囚犯,怜悯地问:“你是在等人来救你吗?”
……
骑兵的身影在道路尽头消失,马蹄扬起的烟尘渐渐平息。
鹰尉左手抓着马鞍头,右手托着一个鼓形银盒。他站在战马身侧,一动不动地盯着银盒内部。
除了佯攻市政宫、监狱和行会总部的鹰卫,其他还能作战的鹰卫此刻都在他身后。
不,准确来说不止是鹰卫和顾问。
皇家安全委员会的密探、以为陛下明日就要同叛党开战的保皇党人、被重赏诱惑但还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的亡命之徒……帝国在索林根州能驱使的一切武装力量都被动员起来。
能撤离的都已经撤离,不能撤离的就榨干最后的价值。
皇帝之手的副主管不惜以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为帝国在索林根州长达数年的布局画上句号——因为从己方最高负责人被俘那一刻起,帝国在索林根州的情报网就注定迎来终结。
鼓形银盒内的指针又跳动了一下。
“就是现在。”鹰尉蓦地扣上盒盖,踏镫上马:“叛军的骑队已经被引走。一刻钟的时间,足够我们行动。”
一辆单套马车被推出树林,抬上道路。
几名鹰卫干练地给车套马,其他人则在副主管的指挥下,拖出提前伐倒的树木,拦住大路。
套好的马车沿着道路辚辚驶出河谷,绕过山势最后的起伏,拐了一个弯,军团驻地的高墙和西侧营门便出现在视野之中。
……
“认得这个吗?”
温特斯把一个鼓形银盒放到囚犯的面前。
揭开盒盖,镶嵌着夜光石的表盘和金指针逸散出幽暗的绿光——是皮埃尔从对方身上搜出的纽伦钟。
阿方索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时间,但他不敢确定假男爵是否调整纽伦钟。
“别多想,我没有动过指针。”温特斯轻飘飘的点破囚犯的相反,转身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鼓形银盒——从埃斯特庄园的面具人身上翻出来的纽伦钟——放到囚犯前面:“认得这个吗?”
在最初的几秒钟,阿方索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像冷不防受到当头一击。
所以他第一时间表现出一种类似醉酒的麻木和迟钝。很快,他恢复清醒,虽然脸色没有变,可是嘴唇却发白了。
温特斯看着阿方索,倾身轻嗅了几下,仿佛是在品尝囚犯的恐惧。
然后他再次转身,迎着囚犯已经无法再掩藏的惊惶眼神,拿出了第三个纽伦钟。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打开莨苕花纹和月桂枝条装饰的扣盖,轻轻放到囚犯身前。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