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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岚传达这话,李锐便对她点了点头。
但他们却忘了,就算如何磋磨,石头总是石头,不是泥土砖块,依旧还保持着它的坚硬。
“我知道了,过几天舅舅休沐,我就去一趟舅家。”
长辈们总觉得他们这些年轻人,怀揣的梦想和坚持都是少年意气,就如一块石头,经过岁月的磨砺,总要磨去棱角,成为一块圆石。
苍岚微微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李锐见齐邵心情好了许多,也替他由衷高兴。
李锐站在屋里,摸着腰间的“南风”,长叹了一口气。
“好!愚兄就先行一步,在前方等你!”
持云院。
齐邵见李锐干脆的应承了,惊喜地赞了一声。
自卢默代替塔娜向顾卿学习织毛衣,顾卿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李锐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孩子生的瘦弱,手指却十分灵活,记性也极佳。他虽然很少主动说什么,但是却不沉闷,也有问必答,还没有汉人那种“织衣服是女人做的事”这种想法,学的很是努力。
“我不及你。我府上如履薄冰,逼得我与弟弟不得不上进。能体恤民间疾苦的,是我祖母而非我们兄弟。我也不知道我能走到多远,做到什么地步,但今日你对我所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若有可以相助的一天,我必助你。”
顾卿很喜欢他,经常一边教他织衣,一边和他聊聊天。
李锐举起酒杯,沉吟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你是汉人的样子,长得是像你父亲多一些,还是母亲多一些?”顾卿好奇的问。
“我身边的世族勋贵好友,多是受我影响,方才慢慢放下门第之见。你与李铭两兄弟天性纯善,又天赋出众,更能体恤民间的疾苦,将来必成大器。齐邵先入这朝堂一步,盼两位早日跟上,与我携手,就如昔日赈灾之时,能够一齐并肩而行。”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爹是汉人,还是你娘是汉人?
齐邵满斟了一杯酒,对李锐举起。
“像我爹。”卢默一边回答,一边在顾卿的教导下把左边的袖子分好,再取出几根针来,织造袖子。“我爹以前是个以偷盗为生之人,后来在汉人的地方偷了不该偷的东西,被下了狱,要剁手,只好逃出汉人的地方。”
“但无论如何,陛下有开常科的想法,总是社稷之福,也是所有人的机会。我虽不能从国子监开始改变,跳入这潭浑水里搅一搅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日后还能不能跳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卢默说起这段来,不悲不喜。
“大楚的种种弊端,我与其他好友早已叹过无数遍,也均下定决心,若以后能够上位,必定携手共进,改变这等不公平的格局。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也许需要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改变……”
“难怪你手指这么灵活。”顾卿看了看卢默的动作。很少有初学者像他这般手巧的。
“关键不在于科举,而在于吏试。此关不过,科举名存实虚,只是糊弄天下人罢了。”齐邵一改方才的神态,正色叹道:
她没有问到底什么是不该偷的东西,说不定这是人家的疮疤,就不要揭了。
“我齐邵在国子监呆了七八年,国子监三百学子,两百四十人是官宦贵族子弟,只有六十是各地推荐上来的寒门子弟。我已经看了无数寒门学子如何苦读,熬了六年方等到再开科举,这些学子中不乏有大才的,可若是有的没人举荐,即使进士及第,吏部选试后也得不到官职……”齐邵看着李锐说道,“这还是国子监,天子脚下最高的学府。其他各地书院、以及散试的学子想要谋得一官半职,更是困难。”
一个混血儿在羯人的部落长大,应该很不容易吧。
李锐郑重地点了点头,将信放入怀中。
顾卿同情之心大起,忍不住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