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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问士兵：“得避难多久？”
“谢谢，您今晚好好休息。”博士顿了顿，又道：“霍华德所长死了，接下来怎么办？外城只剩下您一位有执行权的上校了。城务所的上校是文职，光是紧急物资调配都够让他把头发掉完了。”
虽然是夜里，但这地方也并不宁静。一辆军方的大卡车轰隆隆从他们身侧驶过，停在道路的分叉口，车门打开，城门进来避难的居民被放出，由一队士兵和一位穿白衬衫、拿记录本的城务所工作人员领着进入建筑物内安置。
“审判庭会临时接管城防所，全部兵力暂时投入救援工作。”陆沨道：“审判日结束后，希望灯塔能协助我们制定重启各处驱散仪的方案。”
安折不知道该和陆沨说些什么，陆沨也没有主动开口。
博士道：“当然。”
居住区林立的建筑物被极光在地上照出黑沉沉的影子，灰白色的水泥道路被光和影子分割成黑与灰的斑块，他和陆沨的影子也长长投在地面上，与那些无规律的斑块层层堆叠。
陆沨挂了通讯，开始拨通另外的通讯，向审判庭安排事务，安折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审判者的措辞一如既往简单明了，语气也一如既往冷淡利落。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但陆沨好像还是那个陆沨。
所幸人群的规模虽然不小，但比起整座城市来又不能算大，不出五分钟，他们穿过了示威区域，踏上了居住区的道路。
安折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听博士的意思，这人明天还是要回到城门，而他本人也默认自己要回去。那位年轻的审判官说，上校对抗着的是一些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或许，陆沨已经习惯了。
同样的目光也落在了安折身上，甚至可以说他们中的一大部分都在看他，安折不由自主往陆沨身边靠了靠——他知道陆沨为什么要送自己回去了。
他今晚唯一失常的举动，就是转身离开了那里。
从那些眼睛里，安折看见鲜明的仇恨和警惕的戒备——如果不是顾忌陆沨随身的枪和随时杀人的特权，他们好像什么都能做出来。
等电话打完，117号建筑也到了，陆沨好像比他还认得路，他们两个顺利来到了14号门。开灯后，门内一切如常，只是墙边少了一样东西。
每一个人都沉默注视着他们，一个紧绷的姿态，绿、紫和橙色的极光照在他们脸上，与皮肤混合成一种奇异的金属色泽。
——但就算给安折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问那个人偶被缴获后，现在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