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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先腿软跪倒在地，随即所有人都跟着跪下俯首，如风扫蓬草一般，殿中涨满万岁之声，浩浩荡开。
“是兵部侍郎许寅的独子许桐，他煽动了一群在京等着应试的考生闹事反抗，在身上泼满了火油后想往宫城里冲，虽然大多数临阵害怕趁着混乱逃了，但许桐和几个考生还是自焚了，冲撞中也烧伤了不少禁卫，现在京城震动，都在议论这件事。”秦昭面色凝重。
“怎么？”楚明允微偏头扫视过下方，声音终于彻底冷下，“你们摆布李延贞的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忘了我是谁了？”
“反抗？”楚明允冷笑，“反抗我谋逆篡位？”
殿上群臣全都惨白了脸，冷汗倏忽间袭遍全身。出列的臣子更是面无人色，恐惧得不住颤抖，不敢出声更不敢退回，只能僵立着一动不动。恢弘大殿陷入一派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群人是这么宣称的，但许桐应该恨的是师哥杀了他爹。”
楚明允缓缓抬腕，手中长剑直指下方，剑锋一点血珠凝落坠地，溅开如墨痕风雅至极，他含了冷淡笑意开口：“还有谁？”
“他爹做了那么久的孽，早就该死了。”
许寅的尸身歪斜在玉阶上，鲜血沿阶缓缓漫下。
“但现在毕竟闹出了乱子，”秦昭担忧道，“该怎么办？”
出鞘声落入耳中的那一霎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先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额头撞在阶上，许寅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向上看，映入染红视野中的是楚明允提剑而立的身影，心脏被洞穿的剧痛迟缓地传了过来，未及发出一声呻吟，呼吸就彻底断了。
楚明允神情淡漠，“你刚才说，闹事的大多数人都跑了？”
许寅略迟疑地小心望向上方一眼，楚明允的脸隐在珠冕之后，晦暗难辨。他定了定神，一步步走上殿中玉阶，楚明允越是毫无动作，他便越是胆战心惊，最终停至离皇位上的人三四步的地方，畏惧地垂头等待吩咐。
“是。”
楚明允似笑非笑地瞧了片刻，对许寅道：“你上前来。”
楚明允不带情绪地笑了声，“那就把他们全抓回来，杀。”
其他大臣纷纷跟着出列上前，措辞各异，却都明白地表达出要他收回诏命的意思。
秦昭一愣，“师哥，那些都是应试的考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