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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位何娘子身上并没有这样的印记。
她看人时大方坦荡,脊背总是挺得很直,仪态端方高贵,绝不是一个妾室能有的气质。
自然,也万不可能是侍女。
这可奇了,不是妾室,不是侍女,难不成还是三媒六聘进家门的正妻么?若是这样,跑什么呢?
顾时安竭力回想在京城的见闻,以及入靖穆王府奏事时,殿下与他的闲谈,近来京中并没有什么高门世家获罪抄府,自然也不会有仓皇出逃躲避株连的贵妇。
那她是从哪里来的呢?
可真是个谜一样的女子啊。
顾时安一边想,一边自我揶揄:好奇心又上来了,可真是有病一样,小心吧,总有一日要被这该死的好奇心害死。
虽是好奇心盛,却也是带了几分助人的心思。
他自为官时便立誓,要济世安民、秉公执法,替世间百姓申尽不平,眼下,就有这么个孤弱女子叫他遇上了,若就此袖手,跟判一件冤假错案,置无辜人受苦有什么两样?
也罢,谁让他是父母官。
顾时安打定主意,警告过季晟和孙淼不许乱说话,便依言下楼去与姜姮汇合。
三人是骑马来的,姜姮也骑马,四马十六蹄,一路奔向襄邑,走得倒是飞快,但气氛却变得古怪起来。
姜姮敏感细腻地察觉到,季晟和孙淼都不太愿意搭理她,只有顾时安间歇地来与她说几句话,纯属闲谈,不再问她关于家里的事。
走了一天,日暮时分,才抵达襄邑县。
在昏黄暮色中,朦胧可见一门道单檐庑殿顶城楼,与两侧城墩夯实相连,抬梁造的向两侧城门大敞,内通繁华热闹的街市。
守城厢军校尉识得顾时安,立即从悬山顶门屋里出来相迎。
顾时安下马,将文牒递过去,那校尉满脸堆笑:“县令请,下官怎敢查您?”
顾时安却不领情,正色道:“我早就说过了,律法面前无尊卑,接受审查籍牒路引是职分内的事。”
校尉忙哈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