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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到屋内,秋杏在侧福晋李氏那当班不在房里。云烟和衣躺下,全身瘫软,脑壳一阵冷热交加。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前世今生的梦境零零落落——
周睿亭站在寒夜里轻轻给她轻轻披上大衣的动作,电话里女人的娇喘声,他低沉冷漠的声音。柴火的刺痛,舂米时的斥责,一个男人墨黑的眼珠、唇纹很浅的双唇,一个男人微醺略上扬的尾音……凌乱的、交叉着、似真似假的像一个久久无法醒来的梦。
等到她醒来时,天已是擦黑了。喉咙火烧一样,浑身酸疼。只是做下人的命总不是娇贵的,总不能等人服侍吧?该做的还是要做。她起身蹒跚的冒雪跑向水房,想打一点热水喝。可惜水房里的热水早就被抢光了,剩下的也要给各房主子留着洗澡。
云烟只好默默的转身冒雪又一步一挪的回屋子去。回来时秋杏已经在了。进门时,她一张稚嫩的脸上很是嫉恨的看着她,云烟有些茫然,看到她看着床头福晋给的新衣裳,怕是知道她被调到书房的事情了。唉,下人们之间的争抢也是永无止境的啊。书房又怎样,还不是提鞋的丫头?
云烟默默的拢拢衣襟,秉持一贯沉默的原则,低头从水缸里舀了点凉水开始洗洗手脚。大寒天的,没有热水,凉水真是针扎一样的刺骨。云烟咬牙受着,但洗洗总比不洗好。好在这身子是从小为奴受惯苦的,苦长了也就习惯了。头疼脑热睡一觉应该也就好了。
一夜无话,云烟睡得不太好。主要是头疼,喉咙疼,身上疼。过了三更天就起了,秋杏还没醒。看到床头的新衣服,云烟一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是在给贝勒爷跌份,毕竟厨房和书房还是差距很大的。穿成她这样样子往贝勒爷书房门口一站,估计都得给小厮轰出来。轻轻叹口气,随手拿了最上面一套粉黄罩衫的冬衣开始换。这还是云烟第一次穿如此体面的衣服。衣服虽不是定做,尺码倒也还合适,只是略大。
雪下了一夜,清早上零零落落的飞着。云烟不敢耽搁,正好也没胃口,饭房也顾不得去了。第一天去书房,哪怕是早点在外面等着,也是越早越恭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