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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中官张诚?对不起,区区阉人,有多远闪多远,我们文官在谈论国家大事,其他人闭嘴。
不过刘才没想到的是,自己面对的是,国朝官场中有史以来异类里的异类,混不论里的混不论。海瑞见刘才发火,非但不曾收敛,反而也抬高声音道:
“刘军门说的这是什么话?若真是为国为民,海某自不能治刘军门之罪。反之,若是借赈灾为名,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者,海某也断不会手下留情。刘军门既言开仓放赈,又言赋税不齐,可否将帐目底册拿来,容海某一观?”
刘才冷笑道:“原来海夕郎怀疑老夫贪赃枉法来着,这却无妨。钱方伯,还请将我济南藩库历年帐目底册拿来,给海夕郎一观。免得他说咱们中饱私囊,说不得还要请出王命旗牌把咱拿下呢。”
布政使钱凤乃是山东省严党的第二号人物,向来惟刘才的马首是瞻,当下附和道:“这事说来,倒也是正理。钦差巡查省里事务,当然应该查账,以绝舞弊。不过,历年帐目找齐需要个时间,还请海副使稍侯。待我吩咐手下照磨、经历将帐目底册拿来,供您勘验,我等官小职卑,可当不您堂堂海老大人的官威啊。”说完话后,他也是冷笑几声,微合二目,便不再说什么。
刘才和钱凤二人,一个是山东督抚,一个是从二品高官,而海瑞只是从七品给事中。所谓官小职卑云云,简直跟指着和尚骂秃驴一样。海瑞听他这般讽刺,毫不着恼,反道:“官职高下,何足为威?下官看来,忠君爱民,秉公执正,便自凛然生威。还请钱方伯吩咐下去,早点把底册拿来,供海某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