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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陈新甲还想恳求。徐尔一则冷冷的说道:“陈大人,我劝你一句,这事你牵涉得不深,该缩头就缩头了,别再伸脸出去给张好古打了!哼,竟然派人混进屠奴军营地刺探军情,张好古没有乘机栽赃你们一个盗窃军机,就已经够忍让了。”陈新甲苦笑,再不敢开口恳求徐尔一,也不敢再走回堆满人头的院子中间。
也不是没有敢出面说情的,至少邹元标之子邹德淇闻讯赶到现场后,仗着已经过世的老爸邹元标给张大少爷祖父写了一张墓志铭的交情,就上前替侯恂求情道:“张抚台,得饶人处且饶人,侯大人做得不对,你上表参他就是了,我也可以上表替你参他,可是你把这么多人头堆到侯大人家里,这未免太过了。”另外一个匆匆赶到现场的朱纯臣也劝道:“张大人,给侯恂一点教训就是了,上次我参他动摇军心,皇上已经把他降了两级,你也算出了一口恶气了,算了吧!再这么闹下去,对你也不好。”
“朱国公,邹年兄,我算了容易,可我怎么向弟兄们交代?”张大少爷怒气冲冲的说道:“为了征讨科尔沁鞑靼,我的弟兄二十七天杀进草原两千多里,趴在马背上睡觉,躲在马肚子底下过夜,捧着草料喂马,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杀敌!吃的是来不及烹煮的带血牛羊肉,没有一点盐的生煮马肉,喝的是现挤出来的马奶,甚至战马拉出来的马尿,多少弟兄因为饮食太差,患上了鸡盲眼,上吐下泄拉肚子?多少弟兄是带着伤冲进敌营,和鞑靼浴血奋战?可这个姓侯的躲在后方吃香的喝辣的,搂着十二三岁的小婆娘睡嫩的,等仗打完了又跳出来污蔑我的弟兄们杀良冒功,伪报战功!我今天如果不替弟兄们讨回这个公道,替弟兄们讨回一个清白,我怎么对得起那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又有什么资格命令他们去西讨乱贼,东征建奴?”
朱纯臣和邹德淇一起哑口无言,那边匆匆赶来的刘若宰和余煌则勃然大怒,一起叫嚷道:“张兄弟,你等着,我们马上上奏章弹劾侯恂,替你把这个公道讨回来!也替浴血奋战的屠奴军将士,把这个公道讨回来!皇上和九千岁要是不准,我们就带着大理寺和翰林院的言官御史到午门跪奏,不把侯恂这个奸臣贼子扳倒,誓不罢休!”说着,刘若宰和余煌还真找来笔墨,当场书写弹劾侯恂的奏章。
人头越堆越高,越堆越高,那边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把侯恂府附近的几条街道挤得是水泄不通,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京城百姓都对侯恂破口大骂,谴责侯恂无事生非,横加污蔑保卫了京畿百姓安全的屠奴军将士。京城里大小衙门的主事官员和六部堂官都先后到场,不过包括张大少爷的座师吏部尚书张瑞图和侯恂好友户部尚书冯铨在内,都是沉默不语,不敢出面劝阻张大少爷,只是暗暗派出人手进宫,去向唯一能制住张大少爷的魏忠贤禀报,可是信使派出去了十七八个,魏忠贤却死活不见露面,就象还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终于,当最后一车人头倒进侯府院子里时,侯恂宅院之中也已经堆起一座四丈多高的人头山。张大少爷先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向被仆人搀着的侯恂狞笑道:“侯大人,我们屠奴军斩获的人头全在这里了,你一颗一颗的慢慢检查吧,人头的头发、耳朵和胡子,一定要全部检查到,看看我的弟兄到底有没有杀良冒功。没事,你慢慢查,我不急。”
侯恂喘着粗气,一双金鱼眼几乎要瞪出眼眶,全身颤抖着象在打摆子一样,侯恂想扑上来和张大少爷拼命,可是肯定打不过,侯恂又想马上上表,弹劾张大少爷一个持功骄狂的罪名,可是侯恂又非常清楚,以张大少爷背后的靠山,自己就是上一百道奏章,也休想伤到张大少爷一根毫毛。忽然间,侯恂又开始恨上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喜峰口大捷自己被官降两级之后,本来自己只要夹着尾巴做人,别再去招惹张大少爷,张大少爷未必会对自己赶尽杀绝,可就是因为听信得意门生的以己度人之见,认为张大少爷的变态战绩是伪报,侯恂才又招惹上了这个瘟神,把自己逼到了如今的尴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