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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艾大惊失色,赶忙离席起身,仓促下,来不及赶到耿纯席边,随手拿起案上的1个漆杯,往他席上砸来,急声阻止他再往下说,说道:“阿驹,噤声!不可胡言!休得乱说!”
这会儿他父子两个虽仍是身在堂上,然堂中早已无人,堂外廊上也静悄悄的,并无任何的吏员、仆隶,再加上耿纯的坐席离耿艾很近,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其实断是不可能有人能听见耿纯刚才说的那些话的。可到底是“大逆不道”之言,耿艾为此惊骇地失态,实属难免。
耿纯闪身,避开了耿艾砸来的漆杯,神色如常,笑着说道:“阿父,纯所言之,凡天下之有识之士,无不已明之事;我父子又是私语,无外人与闻,阿父何震怖如是!”
“阿驹!我知你胆大,你意你胆大至斯!莫再说了,莫再说了。你起来,我父子往回后宅。”到了耿纯席前,耿艾叫他起身,直到这时,耿艾脸上的神色仍是惊魂未定之状。
“谨从阿父之令。”耿纯起身,向着耿艾行了个礼。
於是耿艾在前,耿纯在后,父子2人出到堂外。
到了堂外,耿艾左顾右盼,见两边廊上、前头院中,确乎是无人,他才松了口气,犹责备耿纯,说道:“阿驹,你适才说的那些话,只与为父说些可也,千万不敢对外乱说!”
耿纯笑道:“何用阿父叮嘱,此中利害,纯怎不知?”
“走、走,咱俩去后宅。”往后宅的方向走着,耿艾问耿纯说道,“阿驹,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冀州、巨鹿的贼情,现下怎样了?咱县中、家中没有事吧?”
“回阿父的话,冀州於今遍地贼起,大小贼寇各有称号,或以地名、或为人名,何止数十部之多,贼众多者,如铜马、大彤、5校、5楼等等,亦已类如樊崇、力子都诸部之贼,分达十余万、12十万数也。咱们县也有贼寇出没。不过咱们族中有我诸父、诸兄弟主持,凭借着咱家的坞堡和咱族千余的宗兵,咱家中却是无事。阿父不必为此忧虑。”
耿艾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父子两人离开前院,转入后宅,到了密室,接着的1番对谈,直到傍晚。
他俩在密室中都谈了些什么,却外人难知,只他父子两个知矣。
这也无需多讲。
只说两日后,阮原所派的干吏、细作打探清楚了刘昱的打算,——准确的说的话,不能说是打探清楚了刘昱的“打算”,而是打探到了刘昱部的“最新动静”,两者其实也算是1码事。
却是刘昱部於1日前,由刘昱亲自统带,大约兵马万人,出了昌邑,南往薄县、陈定郡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