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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何洲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茫然，“我肯定……得拍啊。”
“知道了，”蒋丞看了他一眼，最后叹了口气，“你要受什么样的伤，你自己……把握着点儿。”
“你拍我球干嘛！”王旭推开顾飞，瞪着何洲吼了一声。
“放心，”顾飞笑了笑，“我是受着伤长大的。”
“是没撞到，”蒋丞说，“他就是……”
蒋丞冲他竖了竖中指，脚下一蹬，骑着车走了。
何洲跟队员们击了几下掌，看到这边愣了愣，跑了过来：“我是不是……我好像没有撞到他啊……”
回家先洗澡，然后出门转了好几圈，在一家药店买了点儿止血胶管和一把止血钳。
“已经很好了，”顾飞在他背后拍了拍，“已经很好了啊，别哭……”
他一开始玩弹弓用的就是止血胶管，按说这种胶管并不是最好用的，只因为用惯了，对它的拉伸变形和回弹已经非常熟悉，他还是一直用着。
“就差一点儿！”王旭哭着喊，“就差那一点点！”
买好胶管，他又去了趟市场，对市场的布局结构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他在里头转了能有十圈，才找到了个店买了一兜核桃。
“我靠？”顾飞举着胳膊愣了。
干完这些，时间还没到五点，离八点还有挺长的时间，但他还是把东西都塞到书包里去了铁路桥。
王旭抱着球站着没动，顾飞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他突然一转身把球一扔，抱着顾飞吼了一声就哭了起来。
自行车他锁在了路口一个小店门口的栏杆上，然后走了进去。
2班全体跳了起来，吼声震天。
这地方白天看起来比晚上更落寞，他直接上了楼顶，把包放下，靠着小阁楼的墙坐下了。
“全场比赛结束——”
“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丞哥带你看脑残第二集 ，”蒋丞一边把弹弓上的胶管拆下来，一边小声说着，“离脑残的集体狂欢还有……三个小时，我估计再有俩小时就会有脑残先行者进场了，所以我们要提前到场……这个时间我可以教大家如何往弹弓上绑胶管……”
等王旭再扑过去把球拿回手里的时候，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他拿出胶管和止血钳：“我一般呢，用8字绑法，很简单，一把止血钳就行，两根毛衣针也行……你们自己看吧，我懒得讲了，没什么心情。”
蒋丞跟上想掩护，但何洲像被二踢脚崩了屁股似的，速度惊人，在王旭还没靠近三分线的时候就已经追上了，手一伸，球被他扫了出去。
皮兜是之前新换过的，可以继续用，蒋丞低头很快地把胶管绑好了，然后拉紧试了试，再一松手，感觉不错。
王旭没有时间再传球，带着球就往对面冲过去。
他仰头靠着墙，闭了闭眼睛，然后从书包里摸出了一颗核桃。
还有四秒。
“之前我们用的是钢珠，”他拉开皮筋，对着对面的的四个楼挨个瞄了一遍，“今天我们来看看一颗核桃的力量……当然，不是纸皮核桃，是普通硬壳核桃……”
球还是被2班抢到，再投，这次顾飞盖了帽，球到了王旭手上。
他一松手，核桃飞了出去。
这球没进，篮下顿时抢成了一锅粥，就差搂到一块儿了，“这是一场男生篮球决赛”的感觉都快丢光了，恍惚之中蒋丞有一种超市一折时大妈抢货的错觉。
对面楼顶的一个空罐头盒被打得飞出了楼沿，掉到了楼下，核桃也碎掉了。
2班拿着球飞一般地就压到了篮下，蚂蚱拿了球连站都没站稳就投篮了，顾飞跳起来，但没能盖到球，只是指尖在球下边儿戳了一下。
“还行，”蒋丞伸手抓了四颗核桃站起来往前蹭了两步，“我们看看一个恐高的人是如何克服心理……障碍我操，打出四连发的……”
在最后的二十秒里这几乎让所有的人都疯狂了，看台上的观众全站了起来，声浪一波波地扑过来，老徐都开始蹦了，原地不断地挥着胳膊蹦着喊，也听不清他在喊什么，连大嗓门儿老鲁的声音都已经被盖没了。
蒋丞吸了口气，瞄准了第二栋楼顶的一个饮料瓶子，打出了第一颗核桃，瓶子往前跳开，他接着打出第二颗，瓶子接着往前又一跳，接下去是第三颗，第四颗。
一分之差。
第四颗打空了，瓶子已经跳到了楼那半边，这个距离有点儿远了。
好球。
“好了，”蒋丞坐回墙边，“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请大家跟我一起看会儿书吧，两个小时之后继续观看。”
蒋丞盯着球，胳膊还举着，球落进篮框的时候他还是老习惯，三根手指往下一压。
他从书包里摸了本潘智给他寄来的数学习题集，低头开始看。
落地的时候何洲没有回头，就说了一句：“好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