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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刘景浊将碗递过去,无奈道:“我变化有这么大的么?还是咱俩情分不够?这才十来年,就不认识我了?黄老荤?”
本来接住碗的手忽的一松,刘景浊赶忙弯腰托住瓷碗,躲过一场“悲剧”发生。
黄乐昏呀了一声,不敢置信道:“秋娃子?真是你?!”
黄老荤是绰号,秋娃子自然也是绰号了。
刘景浊紧紧拉住黄乐昏的手,笑道:“是我,来看你了。”
还有以方言催着赶快些,黄乐昏转头瞪了一眼,骂道:“急个屁,今个儿老子不卖了,明日再来!”
转过头,有些苍老的汉子大笑道:“晓得我这绰号的死的都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你了,不过你小子变化是真大,怎么样?听说不是封了将军了么,现在还打光棍?你这副小白脸长相,想打光棍怕也不容易吧?”
刘景浊无奈一笑,轻声道:“早就离开军中了,还算是光棍儿吧。”
黄乐昏赶走了两位食客,一看就是十分熟悉的那种,然后硬拉着刘景浊坐下,他自个儿站着好好打量了一番,咋舌道:“现在换走江湖了?怎么还背着一把伞?还有木剑,你刘见秋怕不是当了道士吧?”
刘景浊摇摇头,没有细说,转而问道:“像你这般的伤残老兵,户部不是每月都有二两银子发吗?怎么干起这个了?一个月能挣二两?”
黄乐昏讪笑道:“钱是有,可我闲不住。”
挣肯定是挣不到二两的,一年能挣一贯钱,那就烧高香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腿,微笑道:“忙起来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
顿了顿,黄乐昏又笑着说:“我现在也是极好的,儿子开了间药铺,可挣钱了,日子过得滋润,哪儿哪儿都好。”
刘景浊笑道:“好就行了,我还以为户部该发的银子被人昧了去。真要这样,你放心跟我说,我立马儿去砍了南越郡太守。”
话是有些开玩笑,可真要有人敢用这钱中饱私囊,那他这个椋王再怎么不管事儿,砍个贪官还是绰绰有余的。
黄乐昏长长噫了一声,“你行了吧,别说没人敢,就算是真有人,你秋娃子也才是个从五品武将,武将不能干政,你砍的了谁?”
刘景浊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硬拉着黄乐昏去了近处一间酒楼。
大清早的喝酒,人家酒楼里厨子都没起床呢。
两人也不嫌弃,两坛子酒,一碟花生米就开喝了。
酒过三巡,黄乐昏已经有些喝冒了。
他拍着刘景浊肩头,含糊不清道:“跟你说实话,那钱我给咱死了的弟兄家里了。咱们的钱,谁敢贪?就这滇越县令,见了我还要一口一个老英雄的喊着呢。”
已经有了些老态的汉子,忽的嚎啕大哭起来。
“我算个狗屁英雄,死了的才是英雄呢!”
他架起断腿放在板凳上,拍着胸脯,眼含热泪。
“景炀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说的对,景炀也是你们的。”
景炀与别处王朝最大的区别就是,每个景炀人,都对这个王朝有这一种极强的归属感。
当年的第八大王朝,如今的排名末尾,其实景炀人都不怎么当回事儿。反正在老百姓心里,哪个王朝敢惹我们,那咱就发兵!
当时发兵安南,主帅并未说什么激励人心的言语,只是与大家说:“我们得保护我们的家!”
付了酒钱,刘景浊特意叮嘱酒楼掌柜将黄乐昏送回家,又悄悄往黄乐昏兜里塞了两枚金元宝,,自个儿则是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