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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怎么波澜壮阔,最后都能归结于一处——骂齐王那个老贼。
“朱为治!我呸!”施虎红着眼睛红着脸,打着酒嗝骂着人,“我都说了!蛮人善马战,不得于马上与之血拼,就得使弓箭长刀!离远射箭,离近便砍去马腿,方可有些胜算。可他他他!他个老王八蛋!非说什么智取!什么卧底其中烧粮草,你们说他懂个屁的打仗啊他!谁他娘不知道烧粮草!关键怎么烧!派谁去烧!光会些中听不中用的废物点子!”
沈清河:“岳丈说得对。”
秦盛:“父亲有道理。”
施虎举着手指头,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其实也不过因为他命好,生成了陛下的同宗兄弟罢了,这么然,就这么个家伙,谁能用他!你们说是不是?”
沈清河点头。
秦盛点头。
三炷香后,等老头终于遭不住睡了过去,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肩膀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秦盛虽与沈清河相识不过一日,却感觉此人见多识广,绝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那么简单,便想与之多说两句,探一探虚实。
歇得差不多,秦盛抬眼一望沈清河:“妹夫在想什么?”
沈清河实话实话:“在想我娘子。”
秦盛:“……”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话他没法接。
傍晚,齐王府的人来探口风,被云姨娘三言两语给搪塞过去了,只说现在天儿又冷,沐芳身子又不方便,倒不是不想回,只是这天寒地冻的,人乍一挪窝必定不舒坦,谁也不能为难个有孕之人不是?
来探话的婆子脸都要笑僵了,憋了一肚子气走还没什么反驳的话说。
老二老三都在老大的院子里说笑,云姨娘不想去掺和姑娘们之间的闺房话,便抓了把瓜子跑到北屋,逗着俩小外孙同陈嬷嬷聊起了家常。
没有年轻人在,便也没了多少规矩,卧在暖阁中吐着瓜子皮道:“唉呀你说说你说说,咱们府上三个姑娘真是个个命不同。原先我觉得我们老三最苦,出生便是早产,身子弱又爱哭,针眼儿大的道理不懂,书也不爱看,也没什么见识,到了婆家必定受欺负。可是你瞧,就阴差阳错嫁了个教书的,现在身子也好些了人也懂事了,还学聪明了不少呢,都能把老二给劝回家里来了!啧啧,当真是要让我刮目相看了。”
趁着太太在佛堂礼佛,陈嬷嬷也打开了话匣子,感慨道:“可不是吗,以往连太太都时常担忧三姑娘呢,说她的性子不适合往外放,还不如养在府中一辈子,也免了吃那些苦头,最让人省心的便是大姑娘二姑娘。可是你瞧现在,二姑娘自是不必说,当真是老天无眼白瞎了昔日那一段上好的姻缘。且说大姑娘,这过得也是不舒心,虽说孩子都有三个了,但我这心里总觉得不熨帖,就感觉她和齐王世子之间跟少了点什么似的。”
云姨娘一拍手,支起身子亮着眼睛道:“你也觉得是吧!我也觉得呢!要说这可真是够怪的,他俩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少年夫妻,按理这些年下来,虽做不到如胶似漆,但也该知心知底才对,可你看他俩,总是个不温不火的样子,就跟……从来不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