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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终于过去,可刘函他们的黎明却并未到来。
此时的孙观率领着残余的泰山镖局的镖师与八大家的护卫退守山上,而山下营地已被密密麻麻的贼军占领,一杆杆写着“许”字,“黄”字的大旗迎着晨风招展,将这座尚算俊伟的土山围得水泄不通,看得刘函等一众人头皮发麻。他们本以为只要击退管亥与彭脱这两股悍匪,就能安枕无忧,谁能想到管亥与彭脱不过是这支庞大贼军的先遣部队而已。当贼军如浪涛般的出现在启明星所在的地平线上时,孙观就知道不妙,果断的放弃了营地,将一众伤员与财货转移到了山上,自己则率领残余的战力驻守山上的各个山道的要隘,只望能凭着山势之险多支持一时半刻,以待彭城的官军闻讯来援。
脚步声响起,负责侦察敌人虚实之责的尹礼穿过坡下的疏林,来到众人面前,脸色凝重道:“是泰山十八寇的联军。”
自当今圣天子继位以来,由于宠幸宦官,施行党锢及宦官政治,弄致现今时局动荡,矛盾激化,再加上汉灵帝刘宏又设置西园,巧立名目收刮钱财,甚至贩官鬻爵以用于自己享乐。导致东汉再不复昔日那个北驱匈奴,西定西域,威加四海的强大王朝的盛况。不但鲜卑,乌恒,铁羌盟年年入侵,国内也是盗贼四起,其中尤以青州的盗匪最盛。青州刺史龚景乃是当代海内外公认的大儒,光以学养论,天下间除了“经圣”郑玄,“天下第一才子”蔡邕,没有几个人能出其左右。最推崇的一句话是吴起的“形胜固难凭,在德不在险。”在青州一力推行德胜。可惜青州的盗匪非但没有被龚景的德胜所感化,反而是越来越多。其中以董梁为首的泰山十八寇,张狗儿,张饶为首的青州十三盗,管亥的一阵风,金龙银龙双龙所率领的双龙岛最为猖獗,号为青州四寇。与实力较次一级的青州三匪并称为“三匪四寇”。而这其中又尤以泰山十八寇势力最大。泰山十八寇的前身乃是泰山的十八个大寨,当年的孙观,尹礼,吴敦,昌豨就是其中的四个寨的寨主。他们本是一群为了躲避苛捐杂税的流民山民为了自保所结成的半军事半民事的坞堡,不过随着局势日益动荡,为了应付北方的鲜卑族和西方的铁羌盟的连年入侵和刘宏自己的享受需要,汉室所征的捐越来越重,税越来越多。百姓不堪其负,纷纷逃入泰山,使得泰山十八寨日益壮大,汉室为此还派军队前去清剿过,可反被同气连枝,互为声援的泰山十八寨依托泰山天险打得大败。泰山十八寨更是因此结成同盟,共推董家寨寨主董梁为盟主,江湖人称“泰山十八寇”。
这几年泰山十八寇以泰山为基地,挟大胜官兵的余威到处抢掠和招纳暴民入伙,迅速强大起来,到现时贼众已达四万之数,实是青兖两州之间的一个大毒瘤。而他们的一大作战特点就是精于山地战,无论行军作战,他们都拣山间进行。如果是换了别得盗匪哪怕是强如“一阵风”或“燎原火”这样的悍匪,孙观也有自信凭借这山地之利守到彭城军队来援的那一刻,可若换了这精于山地战的泰山寇,能否守个把时辰,孙观心中都感觉悬,所以怪不得得知前来的是泰山寇,尹礼的脸色这么难看。
曹家胖如肥球的管事颤颤巍巍道:“听说孙镖头与泰山十八寇有些交情,何不找人去说说情,请他们网开一面,最多我们多付些财货就是了。”
对于曹管事的话,孙观不置可否,刘函心中却是暗骂一声蠢蛋。泰山十八寇之所以能够屡败官军,所依持的正是泰山天险,精于山地战的他们在泰山之中神出鬼没。要打要逃均沾上天大的便宜,远非善于平原阵地战的官兵所能敌。而泰山十八寇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无论是流窜抢掠,还是行军作战都是围绕着泰山山脉进行,此次离开泰山山脉,远征此处,看似气势汹汹,实际上是冒了巨大的风险,要是被闻讯赶来的官军在平原上劫个正着,保管他们全军覆没。试想冒了如此巨大风险的泰山十八寇又岂是区区几句话加上几个买路钱就可以轻易打发的。
不过,在这里刘函还是有一个疑问,泰山乃是徐州到青州的必经之路,泰山十八寇即看上了孙观所押运的财货,在泰山一带动手岂不是更有把握,何用千里迢迢的来到此处施展突袭,平白担上如此大的不必要的风险。而且曹家家主曹豹那么精明的人,此次却派了这么一个蠢蛋来主事,也是一个疑点,似乎他未卜先知,一开始就不看好此次的北上之旅。总之此次的北上之旅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种种疑点,不过刘函知道这些疑点马上就要被一一解开了。
军容鼎盛的贼军有条不紊地推进到山下,将本是孙观的营地完全占据,一杆有“董”字的大旗从营地缓缓升起,随风飘扬,威势迫人。同时另有三股写着“许”“于”“成”字大旗的三支贼军分从东,西,南将小山团团围定,竟是摆出了不放一人的架势。
猎猎作响的“董”字大旗下,一贼将拍马而出,现身山下的一个山包之上,高喊道:“孙镖头可否出来一叙。”
一旁的“泰山四狮”之中的有“雄狮”之称的尹礼向刘函众人介绍道:“此人姓黄,名邵,因使得一手飞叉绝技,所以江湖人称‘飞天叉’。黄邵不但是泰山十八寨黄家寨的寨主,更是泰山十八寇中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董梁之所以能做上泰山十八寇的盟主位置,此人的支持实是决定因素。”
孙观浑厚的笑声冲天而起,道:“原来是黄邵兄,多年不见,黄兄别来无恙。今日黄兄带了这么多兄弟把我围在此处,不知道用意为何。”
黄邵哈哈笑道:“别人不知道我黄邵是做什么买卖的,孙兄你还会不知吗。”
孙观笑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黄兄是贼,我是镖师。今天黄兄既然看上了我护的镖,但凭本事来取。还是黄兄认为我孙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让我双手奉上。”
黄邵摇头道:“非也,非也,江湖上谁不知道‘血狮’孙观乃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就像孙兄手中的血狮刀一般宁折不弯,我正是敬重孙兄的为人,又看在我们曾在泰山有一段渊源,所以特邀孙兄共谋一番大事。此事若成,我保管孙兄与你的一众兄弟有三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你开那什么破镖局强上百倍否则,哼哼,”黄邵冷哼两声道,“孙兄可以转首看看,四周皆已被我们层层包围,孙兄你这‘血狮’即使插上双翅,恐怕也逃不出这座山。山上风大,到时候我上山来再与孙兄亲近亲近,恐怕总不及孙兄下山来得舒服了。”
孙观仰天长笑道:“黄兄有所不知,我孙观最喜欢的就是山上的风光,黄兄若有诚意,我就坐在这里准备与黄兄好好叙叙旧。好歹我们也几年未见了,只是黄兄别只是光顾着上山来与我叙旧,忘了彭城还有三万精锐,黄兄千万别耽搁太久,要是让别人破坏了我们两兄弟的久别重逢那就不好了。”
黄邵笑道:“黄某又岂是健忘之人,既如此,客随主便,孙兄请稍等片刻,我马上来找你叙旧哩。”说罢,转马向营地走去。
“奇怪。”一直在观察敌人动静的刘光忽然道:“这些贼军看起来丝毫没有攻山的意思。”
刘函向下看去,果见贼军正在加固垒壁,挖掘深沟,忙个不停,却没有一点为攻山做准备的意思。这是十分奇怪的,如换了刘函,此时应当加紧攻山,趁着彭城的官军来援之前,攻破土山,抢了财货,扬长而去才是正理。此时这些贼军却忙着扩展整固孙观原来的营地,一点也不为时间紧张。难道他们准备依靠这个营地在平原上与来援的官军来个阵地战,但随即刘函否定了这个想法,泰山寇虽有四万之众,可大多是山民,流民之类的乌合之众,在山地丛林里与官军打打游击战自然是事半功倍,在平原上与惯于排兵布阵的精锐官军硬碰硬撞,即使占了营地之利,也是以卵碰石。刘函虽不知董梁其人,但董梁即能当上泰山十八寇的盟主,想来绝不会是愚笨之辈,兼且他与官军周旋多年,行军作战的经验丰富,绝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吕范点头同意道:“这确实非常奇怪,看他们不急于攻山,似乎根本不怕随时会到来的彭城援军,刚刚的黄邵也是,与其说是来劝降的,不如说是来拖延时间以防我们下山反击。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贼寇所挖的营垒似隐含这某种非常玄妙的阵法。”
听吕范一说,众人向下看去,贼军的营地以孙观营地为基础扩建而成,择地之险,外开壕嶄,内设壁垒,看起来似乎与孙观的营地并无不同,只是规模稍大了一些罢了,只有刘函,孙观,刘光寥寥几人看得出来,这营地暗合某种奇门遁法,内中隐有杀气浮现。
“是八门金锁阵。”孙策沉声,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贼军之中果然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