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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如晦被人提起来问了两遍,头上挨了一敲,吓得早早躲到里头,让窑姐把门插好。在里头,他都能听到外头的声音,那最后抱成一团的十几条大汉要喝血酒,结拜为兄弟,一起与陈国打仗,逼着打不过他们却又“两面派”的几个无赖子给他们准备场地。
被打的早跑了,几个无赖要照看自家场子,就哥哥长哥哥短地哄他们,告诉说,他们也想去县府让东夏当兵点的,只是因为开着门做生意,刚才没办法,怕得罪人,才没有站到几个哥哥这边儿。
这样忐忑地躲窑姐房里,不知什么时候给睡着了,一觉到天亮了。
天亮了出来,看到喝醉酒的人也都不在了,他这才收拾一番进城。
进城的目的,还是要去找博骨律太岁,至于博骨律太英为什么乱放话,他都要找博骨律太岁问清楚的。
又过了一天,陈国的军队已经度过王河,当地百姓也开始知道,县城边上有官吏带着丁壮和东夏兵到处敲锣,告诉百姓,说东夏王让百姓先躲起来,吃的喝的都带走,天黑以前城以西不要留人。
想必远一点的地方也在这样通知百姓。
鄢如晦度过了朝不保夕的一天,想到陈**队一打回来,就能结束这噩梦一样的日子,心里就开始高兴。
他去找博骨律太岁,仆役告诉他博骨律太岁去县府喝酒,在那儿呆了一夜,他吓一大跳,要不是正好碰到博骨律太岁回来,他就溜走了。
夜晚,狄阿鸟接了芗儿的父亲回来,正好博骨律太岁也在。
嗒嗒儿虎感激他帮了自己一把,又觉得两人臭味相投,要与他玩,他就在那儿与嗒嗒儿虎计较与当地人约好的“午时三刻县府点兵”。
狄阿鸟听了嗒嗒儿虎的表现,心里也高兴,干脆摆了个宴席,还让人找了当地的几个官吏,以及进城的博骨律太英和滑台藏布一起赴宴。
他的宴席其实是为芗儿的父亲摆的,这些人都是他为了让嗒嗒儿虎高兴,免得说阿爸破坏自己的计划,拉来的陪客,但大伙却不知道,一时受宠若惊。博骨律太英为了表现自己的武勇,当场要了支剑,在庭院里与个犍牛斗个旗鼓相当。博骨律太岁这就给留了宿,吃完早饭才回来。
他一见鄢如晦就觉得有戏。
嗒嗒儿虎不敢对阿爸破坏他的“将计就计”生气,博骨律太岁还真不相信他没有埋怨,一见鄢如晦跑来上门,顿时就有了取悦嗒嗒儿虎的想法,一句话,当场就把鄢如晦的所有怀疑都赶跑了。
他故作神秘地说:“你猜我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一句话回答了鄢如晦所有的问题。鄢如晦连问博骨律太英进城干啥的心都没有。
不是他好骗,而是他对博骨律太岁的印象留在好些年前。
一个横行乡里的二货,说话口无遮拦,打架说上就上,看起来丝毫没脑子,他会狡猾到骗自己?
他从来也没想过博骨律太岁这些年闭门读书,涉猎众多,已不是昔日小儿。
他立刻着急地问:“你探听到什么了?”
博骨律太岁不敢把他带回家,害怕博骨律太英不知道,露出马脚,四处看着无人,站街面上告诉他说:“东夏王想在陈军来的路上打埋伏……”这话是他挂了一耳朵听来的,东夏军队已经出动,去做假象。
鄢如晦顿时“啊”了一声。
他的奸滑也是出了名的,小声说:“光带话不行呀。上下两片嘴,是对是错没有凭证,就是人家陈国听了咱们的话,防到了,也不觉得会是咱们的功劳。你得弄点能作证据的。弄到了证据,那就是咱们跑不掉的大功。”
嗒嗒儿虎还在家里坐着,愁造假的阵图做好了送不出去呢。
博骨律太岁就小声说:“地图是吧?我窃了,心里害怕,没敢带出来,藏他们亭子边的砖头下了。”
鄢如晦埋怨说:“带出来呀。越是在里头藏着,越容易发现。”
博骨律太岁像是吓坏了,连忙说:“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就说我东西忘了,我赶紧把它取出来,你在外面等着我,一取出来,我就给你。”他还揩揩脑门,反问说:“你这么一说,可把我吓着了,里头一大堆小孩,你说他们一块围着亭子玩,会不会扒拉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