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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
不知这一路有多少追杀,几经坎坷,不知这冰天雪地,怎生磨练,多少雪坑雪窝,有无狼群野兽。
狄阿鸟闭上了眼睛,高举双手,像在向长生天祈求二人的安康。
那风一卷,博带又猛地拉向前方,直直指住一个方向。
也许这是长生天在告知。
那长带所指的方向上,现出两个黑点,他们移动过来。
两人牵扯同行,大风中时而翻滚,时而挪行。
狄阿鸟像是震惊了一下,陡然就醒悟过来,大喝一声:“你们愣着干啥?”
他奔跑,将士奔跑。
到了跟前,相互站住。
冯山虢胡须如刀,被冰布满,翘在嘴前,田云一边脸肿如肥猪,几缕头发,竟然钉在胳膊上的冰雪中。
两人手里仅余木杖。
田云、冯山虢已是抱头痛哭:“为我二人,东夏壮士死于湟西者十余,何以有脸面见大王?”
狄阿鸟却弯腰一躬,言道:“二君复夏,夏人之福,孤这里谢过了。”
冯山虢回转过来,风雪之中,缓缓下跪。狄阿鸟上前一步,将他抄住,喃喃地说:“很多事,孤不怪你。孤一直认为,像你和田云,孤不敢操之过急,只是早一天、晚一天被孤所用而已。”
冯山虢大恸。
自古君王再推崇贤才,谁没有功利之心?
早一天、晚一天?
礼遇不睬,我行我素,早一天,晚一天,那可是十来年,哪个君王不会认为是自己被拂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