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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东方红写下了你、我、他、她、它五个字,一一教念,然后单巧云每个字写十遍,天便黑了。
躺在炕上,东方红问:“干娘,从干父教你写字看,他肯定是对你挺好;但在别的方面,他对你到底怎么样呀?”
一听这话,单巧云立即翻身趴大炕上,肩上蒙被,拄着双肘,稍欠起半身,前胸穿件白色带花的跨栏背心,露着心坎子,胸脯却是蹩瞎眯的,仰起青瘦的刀条脸,笑嘻嘻地对侧过身倒着的东方红说:“你听干娘给你唠,头一宗说,干娘这一辈子说什么讲话就是奔钱,可你干父每月开的饷钱,除手头留下五元零花钱外,其余好几张嘎嘎新的十元大票,全都交到我手。还告诉我,我自已挣的钱算我的小份子钱,只能用在我个人零花上,花不了就自已攒着;咱俩日常买的柴米油盐,还有这个那个的,都花他的工资钱,说的明明白白的;再就是我怕他骚性,供销社又那么多好看的大姑娘,我就用眼睛盯着他,他却从来也没有什么弯弯心眼儿,有时对她们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地说,社里的那些大老爷们对他也没什么反映;每当出差下晚若是不回来,临走前都叫我放心,说他仔定不能怎怎的;还和我说,老伴儿你也知道,我张眼镜也就这么大的浓水了,还能有多大辣气?!再说钱都交给你了,哪个好看女的干那种事儿都图的是钱,而我一岁数大,二还没钱,三还戴个大近视眼镜,就不好听话,瞎麻哄眼的,一摘下都不知道哪是哪,遥那地扑蚂蚱,也就是你能将就我,年轻的谁爱答理我,所以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说到这干娘嘴吱地挤出一口口水抛物线般射到屋地当中,又点支香烟吧嗒吧嗒吸个不仃。
东方红忽然唉地一声说:“干娘,我可听我老同学说,干父曾去过生一那男性诊所看过病,他不能是……”
单巧云嘻嘻笑说:“绝对不能,傻干女儿,那是干娘让他去的,你真还别说,那小和尚真还有两下子,给你干父治一段后,我感到属实比以前强多的多。”
东方红想笑却不能笑,因为干娘是长辈,理应尊重,话说的也很实在便憋住笑,只是点点头。
干娘又接着说:“特别你干父还告诉我,每天上班都要多留心,眼睛耳朵更要能管事儿,看见或听见社里女的也好男的也好谁狗扯羊皮什么的,都及时告诉他,让我做他的耳目。这话不一般吧!再有干娘方才说的他要我学文化,尽快多识些字,好早点儿能上柜台上去,对巧将来还能转正呢!事事都让干娘感到我比他原来的那个亲媳妇都亲。所以我真的知足,一天可高兴了!”
说到这,就见东方红已闭上了眼睛,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单巧云便自语着:“干女儿睡了,怕是朝天每日地念书念累了,那咱娘俩就明早起来才唠吧!”便给掖了掖被角,睡去。
次日天亮,干娘早早起来做点好吃的。
东方红吃完饭又提起家父的诊所已迁到镇上来了。干娘说她早知道了。张眼镜还说哪天一定要像样预备一顿,把大哥大嫂都请家来喝两盅,比试比试到底谁的酒量大,好好叙谈叙谈。
东方红便说:“干父竟然还有这话?!我真有点儿不好意思,那就等干父回来时,干娘替我转达一声,说我代表我爸我妈谢谢干父了,并领了这份情意,但大可不必特意准备一顿,因为四位高堂都很忙,手头上的乱事儿都不少,相聚日子还在后头呢!”说完向干娘辞行,背起书包出门来。
一昼夜虽然谈的挺好,东方红却牵挂一件事儿,就是干娘搬家时在皮箱中藏的那件玉器棒,不知如今是否还再用着,一时又难以启齿相问,便也作罢。
可走到大门外头,只见小粪堆上的破烂垃圾,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有不少如莹火虫一般发亮闪光的东西,便拾起土墙跟底下撮着的一根小木棒,哈腰扒拉扒拉,竟然是一堆被砸碎的玉器棒碎渣,当即就想起昨天来时外屋锅台上放的那把斧子,东方红前后一联想,认为肯定是干娘趁干父去城里开会的机会,用大斧子亲手将那玉器棒砸坏了,这无疑说明干娘是以实际行动在向那段耻辱心酸的过去告别,真的学好了。便一笑,快步奔学校上学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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