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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培并没有当作是什么严肃的事情,跟我们侃侃而谈:“一开始都没有人当一回事儿,那么大的一个集团,死几个人,都是闲谈逸事,真的没几个人计较,不过从今年三月份,事情就有些集中了。其他人不说,上个月七号死的那个滇南妹儿,我倒是认识的,是孔阳女朋友的一个小姐妹,人老实,踏实肯干,而且家里面负担也比较重,也没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事情,莫名其妙就去了,实在可惜……”
我回忆了一下,说听讲是因为感情问题?
阿培摇头,说没有,那个妹儿虽然有好几个娃崽追,不过也没有同意哪个,不存在,你听谁说的?
他叹气,说:“现在小道消息太多,都不值得信,真正知情的人都不敢讲了。为什么呢?上两个星期连续出现了四个人坠楼身亡,结果搞得伟相力行政部的人到处灭火,在员工里面也实行了禁口令,不准跟外面的人谈论这些事情,一旦发现,就没得班加。你也晓得,他们这些员工工资本来就不高,一个月要是没有加班费撑着,还不够在这个地方生活,所以大家缄默其口了。”
关于伟相力保安人员的执行能力,这个我以前就曾经听过阿培和孔阳的一些抱怨,多少也知道一些——因为伟相力部分工厂是做电子成品代工的业务,为了防止员工从厂房往外携带终端产品,所以十分严苛,但凡有所怀疑,都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搜查,甚至恶言相向,拳脚相加。
孔阳曾经跟我开玩笑,说伟相力是实行半军事化的模块式管理,这些鸟保安,是一群战斗力不逊于天朝城管的队伍——这话儿虽是戏言,但是却也有几分神似。
然而没有人是天生讨人厌烦的,这些保安人员的出身,跟这些被他们管制的人员一样,大部分都如我一样,来自农村或者边远地区,一样的同龄青年,之所以会变成如此,多数还都是因为制度的关系。
与我相比,阿培的打工经历比我丰富得多,他告诉我,他干过很多台资厂,制度大部分都沿袭与日企,等级分明,冷漠得很,台干高高在上,如同皇军,然而福利方面,却比起日企来说远远不如,这样的落差,使得这些工厂的名声并不是很好,或者说,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