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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传来脚步声,昭蘅春山微皱,悄悄哭被人听到不好,于是紧紧咬着唇,将啜泣声压入嗓眼,直咬得下唇发麻。
脚步声最后却在她门口停驻,门外传来云封的声音:“昭蘅,你在里面吗?”
昭蘅微微愣了下,下一刻寒意从脊背陡然升起,顷刻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云封是太子的宫女,此时来寻她……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
云封的声音又响起:“昭蘅,你在吗?”
昭蘅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打开门。云封端着药碗进屋,看到屋中连个火炉子都没生,她道:“大夫人说你病了,让我给你送帖药来。屋里这么冷,怎么连个火都不生?”
昭蘅脑子里嗡的一声,原来不是来问罪的,她心弦微松,用尽量平缓的语气答道:“回来头晕得没向,就栽在床上睡了。”
她卑微惯了,说完又软软地问:“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丢姐姐的人了?”
屋子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昭蘅脸上的泪痕,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清又软,听得出来似乎哭过。
宫女背井离乡入宫伺候人,生病了想家哭一哭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云封十岁起,就在太子身边伺候。太子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大局观、仁爱天下,他不可能纵容身边的人借势欺人。
他御下昭蘅严,云封倒不会因为她悄悄哭了一场便责罚她。但当她问昭蘅今天是否差点在殿前失仪而昭蘅答是的时候,她仍绷着脸道:“来之前我就说过,不兴坏了事,你可知错?”
昭蘅垂下头,侬声软语道:“我知错了,请姐姐责罚。”
遇事先低头认错,是昭蘅这些年的生存之道。云封见她温驯娇软,服帖听话,神情稍微和缓,道:“自然要罚的,回东宫之后你自己来找我领罚。”
顿了顿,云封把放在案头的药端给她:“今天你不用去侍药间,喝了药歇着吧。”
昭蘅深吸一口气,端起她递来的碗。
热气升腾,浓烈的药气儿熏得她眼前泪雾蒙蒙。
云封微微侧过头,看到她蓄满泪珠儿的眼眶,忽然不自在。别看她是威风凛凛的大宫女,实则也惧怕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