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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说到这里明显变得气愤起来,告诉陈凝:“那个精神病人自己脑子不清醒,胡来也就算了,她毕竟有病,我们没法拿她跟正常人比。可他们一家人也都不是好的,我估计他们要么是想甩锅,想找个接盘的养他们女儿,要么是想敲诈,想让梅大夫出点钱赔他们,所以他们一家人非说梅大夫摸了他家女儿,死活缠着梅大夫不放,非要他给个说法不可。”
“上午在五楼那边闹了一个多小时,好几个大夫都去了,才把那些人劝走。可我觉得那家人不一定能善罢甘休,说不定回头还得来。”
“刚才他们闹事的时候我也在旁边,为了帮梅大夫,我也拉了那姑娘胳膊。所以我这心里也有点打鼓,我怕他回头不缠梅大夫了,来缠我。”
说到这儿,周扬抬手抚了抚胸口,看样子是真的后怕,估计那家人上午闹得很不像话。
陈凝喝了口水,神情明显冷下来。这时梅东来缓缓地拿起陈凝刚才递给他的蛋糕,虽然在吃,陈凝却感觉出来他心情有点低落。
周扬也看到了,他跟陈凝一样,也没见过梅东来这样。梅东来在他眼里,好象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一样,有些孤傲,却让人不得不佩服。他有时候有点讨厌梅东来那孤傲的德行,可现在他宁愿梅东来还像以前那样,也不愿意看到他这萧索的样子。
估计这一回,梅大夫真的被那种人伤到了,这就是农夫与蛇啊。
他感觉这屋里气氛太沉闷了,就故意跟陈凝说:“小陈大夫,我也没吃饭呢,蛋糕给我分点。”
陈凝和气地给他也拿了两块蛋糕,随后她站了起来,说:“你俩先在这儿待着,那家人如果中午过来,你们不给他们开门。我去一趟正阳街派出/所,我就不信了,还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
陈凝是真生气了,她跟梅东来说:“你别管这种人了,以后你再给精神病人治病,也得挑着点人,有些人就是活该。”
梅东来摆了摆手,喉头动了动,没说什么,眼看着陈凝下楼去了正阳街派出所,周扬悄悄问梅东来:“梅大夫,你家世那么好,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不成,何必非得琢磨精神病的事儿,你干什么不行啊?”
梅东来摇头,道:“你不懂,我以前出远门,在半路病了,发了高烧,住在一个小村子里。当时是一个捡破烂的老头收留了我,给我吃的,还给我从山上摘了草药。要是没有他,我这命就没了。当时他身边只有一个女儿,也是精神病,十六岁了,智力却只相当于三岁小孩,因为这病…他俩日子过得真挺难的。”
“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要好好研究精神病的治法,只是我现在还不敢保证能治好他女儿的病,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找他。”
周扬忍不住拍了拍梅东来肩膀,说:“梅大夫,你真是个有情义的人。以前我总觉得你这人傲,挺烦人的,现在我是真服你了。”
梅东来没好气地拂开他的手,说:“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去。你也别再跟我说什么服我的事,还是像平时那样就挺好,至少正常点。”
周扬现在什么都听梅东来的,马上就答应了:“行,我不说,这事咱俩知道就行。”
俩人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外边的动静,没过多久,陈凝就回来了,她一进来就跟梅东来说:“刚才我见着闻大哥了,他和高所/长都在派出/所,我把这事儿跟他们俩一说,闻大哥就答应了,他说他这就派人去那家调查。”
周扬也说:“对,再闹就该抓他们,也不看看他们家女儿什么情况?脑子正常的人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摸她啊。”
陈凝却没好气地问他和梅东来:“正阳街派出/所这么近,高所/长和闻少波大哥跟咱们都熟,之前闻大哥他爸闻老爷子是在咱们医院治的糖尿病足。人家出院之前一再说过,有什么事一定要找他们。话都撂这儿了,你俩碰着事怎么没想着过去一趟?”
周扬却说:“那病不是我给他治的,我在他面前没那么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