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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那张脸消失在被子下方,莫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医生已经走了。”
“走了?”时灼话中难掩愕然语气,下意识埋在被子里愣愣问,“……那我的药呢?”
“拿药需要时间,”莫森话语轻描淡写地向他转述,“还有别的办法。”
“……”
他从被子下露出一双眼睛来,“我可以等,上校。”
“你不可以。”莫森不带感情地驳回了他。
“……”
他想说自己真的可以等,无论还有多少种办法,都比与陌生人做那种事情好。但是时灼没能顺利说出口,准确的来说,是这药不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在张嘴发出声音的前一秒,他被再次席卷而来的汹涌浪潮裹住了。那双眼尾红意未退的眼睛里,迅速覆上一层薄薄的潋滟水光,时灼在被子下难以克制地蹭动了起来。
被子好似夏日火炉般将他团团包住,让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燥痒起来。汗珠顺着烧红的额角大颗淌落,在暧昧的音节冲破喉咙落入空气以前,意识沉浮间时灼半阖着眼眸咬住了被子。
莫森沉着脸伸手要来掀他的被子,就见他受药效干扰已经思绪混沌,双手仍是下意识紧紧抓着被子不放。而当莫森去握他抓被子的手时,床上的人更是明显地挣扎了起来。
他不再去动时灼的手和被子,将掌心贴上他温度发烫的脸颊。脸边传来缓解烫意的微凉触感,时灼的意识如同抓住海上浮木般,瞬间从令人沉溺的海潮中浮上来不少。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抛不掉的依赖与眷恋。
忍不住将脸枕入男人的手心里,时灼的唇角贴上他略显粗砺的掌纹,呼吸声微重地着来回轻轻蹭动起来。直到莫森将五根手指微微握起,他张开的嘴唇不小心咬到莫森指尖,才终于从这种无意识的沉沦里醒来。
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做了什么,强忍着不去攀缠莫森的手臂,时灼避而远之地将脸挪开,藏起眼底的隐忍与痛苦,侧头蜷缩语调不稳地开口:“……你先出去。”
话音落下,对方松手从床边站了起来,却没有如他所愿开门离开,而是转身关掉房间里的顶灯,按开了摆在床头的暖黄夜灯。
视线内从明亮到黑暗,再从黑暗到微弱暖光,时灼从滚烫灼烧中怔怔抬眼,发现他低头在按手腕上的终端,误以为他要将其他人叫进来,当下呼吸急促语气排斥抵触地道:“我不需要别人来这种事。”
与平日里那副面上懒洋洋,惯常爱开玩笑捉弄身边人,偶尔也会装可怜博取同情,但多数时候都从容的样子不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从眉梢到眼角,都少见地染上几分羞赧情绪。
光线落在他那张漂亮却狼狈的脸上,从光里看他的眉眼变得脆弱又易碎。但即便是这样,他说话时的咬字与语气,仍旧带着难以撼动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