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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去日本治伤这件事,黎世杰其实并不十分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事实上他一直在回避这件事。也许作为一个纯粹的患者,把握住这个机会是无可指责的,也许即便是在这样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中,也并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和战争联系起来,总有一些和战争无关的事情需要去做。但是很显然,即便这种状况事实上是存在的,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更不是人人都能坦然面对。战争就意味着牺牲,其中也包含其实与战争无关的很多事情。更何况黎世杰不能说自己和这场战争无关,他现在拥有或失去的一切乃至他的伤痛,无不是这场战争留下的印迹。
也许他需要有个人商量一下这件事,或者不如说,需要有个人一起来面对这件事。
他们紧靠着站在江边,一起眺望远处公共租界那错落独特的西式建筑,凝视着蹒跚驶过的载满货物的驳船,听着浦江那永不停歇也永不会变的流水声和间或响起的缓慢悠长的汽笛声,这些混杂的声音仿佛是上海这个城市发出的一种带着呜咽的诉说,告诉每个人她的光荣、痛苦和屈辱。他们沉浸在这上海特有的景致中,同时享受着秋天温暖的海风的抚摸。
“我曾经和你说过,我的伤需要做手术。”黎世杰对周枫说。
“我知道。”
“但是上海不能做,需要到国外去做。”黎世杰继续说。
“你说过的。”周枫说,她对黎世杰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感到意外,黎世杰一向回避这个话题。
“我有一个朋友,他在东京帮我找了一家医院,也许可以做这个手术,但需要我到日本去。”黎世杰犹豫了一会,终于说。
“什么朋友?”周枫突然间有些激动。
“一个日本朋友。”黎世杰平静地说。
周枫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