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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刚离开新郑不几日,李贽突然到访。
当年,李贽在礼部司务任上,颇受高拱赏识,虽是举人出身,却不断拔擢,是以李贽对高拱心存感激。此番他要到云南赴任,特意来探望高拱。得知李贽升云南姚安知府,高拱不禁摇头:“卓吾,当年我掌铨政,一改只重进士之弊,文选司也曾报单,要升你知县,被我停格,次第升你做国子监博士、礼部主事,窃以为卓吾不宜主政地方。你此番去,非好事。”
李贽道:“玄翁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率直。学生亦如此,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他嘲讽地一笑,“玄翁,官场容不得率直的人。”
高拱黯然道:“我当国为时甚短,未能彻底扭转士风,心有愧焉!”
“玄翁持正,暗于事几。”李贽直言不讳地说,他仰脸感叹道,“一个国家,如果总是公正廉直者出局,则这个国家的衰败,就是命中注定的了!”说罢,眼圈一红,泪水涌了出来。
高拱见李贽流泪,感慨道:“卓吾,当年不少人在我面前说你偏激,我不以为然。那些整日声色犬马之辈,倒是不说怪话,可他们口称忠、爱,实则心中只有自身;惟有忧国忧民之士,见弊端而忧、而怒,不忍缄默。这方是真正的忠君爱国之士啊!”
房尧第担心高拱的身体,走过来附耳向李贽交代了几句,李贽只得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