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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她张开手,还没等她跑过来,就看到她边跑边哭,到了他这里,满脸都是眼泪,又委屈又可怜。
她总是这样,丝毫不掩饰自己在他面前的所有情绪,他有些好笑,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弯下腰捏了捏她的脸:
“喂,哭什么。”
傅云生什么话也不说,垫着脚搂着她的脖子,像最后和六哥分别的那个早上一样,把眼泪全部擦在他的脖颈上,哽咽的和他说道:
“因为,我等到你了。”
她见到的是活的商录,是完完整整的商录,五百多天的日思夜想,上帝没有欺骗她,还给她一个更加年轻帅气的商录。
商录弯着腰,要被她的手腕勒的喘不过气,没想到这姑娘手劲儿还挺大,他索性不顾周围人的异样目光,一下子把她抱起来,抬起头看着吃惊又害羞的小姑娘:
“这个欢迎仪式够不够?”
身材矮小的傅云生和一米八七的大个子比起来,便是最萌的身高差,商录身强力壮,像是抱着一只小猫咪,傅云生害羞了,几下挣脱掉,赶紧跳到了地上,看这痞子留了一些青涩的胡渣,乍一看还挺像个大叔叔,正巧寝室里有跑来看她热闹的舍友,她灵机一动,喊了一声;
“喂,叔叔,你怎么才想到要来看我,我都是大学生了。”
商录看她的舍友当真,抬起手把她夹在咯吱窝下,威胁她:
“哦,长能耐了,什么叔叔,叫爸爸!”
原本就是开玩笑的话,两个人眼睛里久别重逢的蜜意大家都看的真切,小姐妹们看大姐姐的男朋友回来,瞧见是个帅气大叔,嫉妒的很,纷纷开商录的玩笑:
“大叔啊,你女朋友受了我们寝室不少关照,是不是得请客吃饭?”
宿舍里都是这样,傅云生年纪虽大,和她们却没有什么代沟,哪怕她们不提,商录也心甘情愿,感谢这些年轻的小姑娘陪在她的身侧,使得她也受了熏陶,变得越来越可爱,越来越年轻。
两个人见面并没有说上几句话,全被宿舍里的姐妹们东一句西一句的问完了,傅云生很想问问他还会不会回去,要不要长久呆在这里,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只得安静的被他拉住手往教室里走:
“六哥,你和云生结婚没,什么时候领证呀。”
突然听到室友问了这样一句话,傅云生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把目光落到走廊外的大树上,握住他手的那双手突然紧了紧,她不知道他是否看了自己,只是觉得耳根子都是燥热的,后来她才听到他的笑声:
“豆腐要慢慢吃,心急可吃不了。”
这本是一句正常至极的话,不知道怎么被他换了顺序说出来,就带着一股子的调戏味道,这人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什么话经由他的狗嘴里吐出来,都能沾上一股子土味儿。
重逢商录的喜悦不予言表,她上课时忍不住的笑意几乎都要漫出来,引的教授满是好奇,下了课才看到她的男朋友一直安静坐在操场的大树底下等她。
女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哦了一声,这谈了恋爱的姑娘,智商基本是为零的,她竟然有点担心这姑娘会不会挂科。
傅云生中午有三节课,放了学的时候商录还在树下等她,宿舍里四个姑娘干脆也不回去了,先把要商录请客吃饭的约定给实现。姐妹几个都是机灵队友,把勤奋学习的傅云生跨上了天,听闻商录旁敲侧击的打听她的情感,不等傅云生先说,姐妹几个用一句“绝缘体”表明了她现在的状况。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送走了他的舍友们,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四月以后天气就热了起来,空气里都是干燥又沉闷的热风,商录随手在路边买了把扇子,站在她的身侧给她扇风。
两个人顺着翠湖周边的绿荫道走了好一会儿,傅云生才终于开口问他,结果一开口就是个让商录有些头疼的问题:
“我现在还能叫你本名吗?”
商录看她问的极其认真,故意很纠结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头:
当年他刚刚派到界碑线支队,就被上头叫了过去,他和那个杀了人的六哥像是双胞胎兄弟,不仅仅长得像,稍微压一下嗓子,留一下胡子,竟也有些让人分不清真假,他以前还甚至抱着一丝希望,比对了自己和六哥的血型,其实两个人没有任何血缘。只不过存着五年的年龄差。
六哥当年的妻子之所以会被人□□致死,也是因为和那个走私组织相关,此仇不报非君子,忍辱负重的六哥答应给警方当线人换取减刑,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和警方那边单线联络,商录调过去那年,他已经开始自己的线人生涯两年,为保计划无误,商录多余的时间就是呆在那间小屋子里,学着六哥的一举一动,听他讲自己的人生经历,然后模仿。
后来六哥查出来命不久矣,有了些许反抗,不愿意继续下去,巧合的是,六哥刚好在商录出任务那晚病死在医院里,上头干脆顺水推舟,直接把两个人的身份给互换了,身上担着大担子的商录不能再胡闹,只能秘密接下那些任务,继续那些没完成的任务。
这件事情虽然计划了很长,临时决定那么做也不过一晚的时间,商录别无选择,为了完成任务,瞒着支队里的兄弟们来了一场假死。
现在“商录”死了,案子结了,为避免以后殃及池鱼,“六哥”也因为一把火死在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他还暂时没有户口,只能拿着一张胡编乱造的临时身份证来找她。
他说完这些,弯着腰和她说了一句: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六哥,你叫这样总是不会错的。”
傅云生明白,可是这个世界上纵然有那么多的六哥,他心里喜欢的却是只有眼前这一个。
后来傅云生看到商录脖子上带的铭牌项链,想起报纸上刊登的宋时毅,问起了他的情况,她其实很希望商录说一句他也没死,但是商录沉默了,难过的呵了一声:
“我早就和他说过,他这性子不合适驻守边防。”他明明气愤的说出这句话,傅云生却发现他的眼眶红了,他把脖子上铭牌项链拿给她看,翻过来的背面,写的不是宋时毅的名字,是警犬欢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