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初次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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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染璃心中有几分忐忑，她看着前面带路的人的背影，他宫中十分简单，就像是平常普通大户人家庭院一般，一路走来也并没有见有宫人侍奉，那人身型消瘦，看似弱柳迎风走路背却挺得笔直，夜染璃不由得心生出几分好感。

一进主殿呼兰贺便招呼她们二人入座，转身又喊俞奴去沏茶，玉珠和夜染璃情同姐妹，从来不在乎尊卑问题平时里和她开开玩笑打打闹闹还行，但这呼兰贺毕竟是异国人，玉珠显得有些拘束，并不敢与他们同坐，只觉得自己身份低微，若是失了礼数，岂不叫外人看了笑话，并不领会呼兰贺的好意，只觉得他是在给自己难堪。

夜染璃入座后看见玉珠还在那里站着，眼中似乎还有些怒意，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于是小声对玉珠说：“玉珠姐姐，贺公子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太过拘束。”玉珠还是有几分犹豫，夜染璃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没关系，她这才肯坐了下来。

夜染璃四处打量这殿内的布置，这殿内也如同他院内的布置一样，十分的简单，置物架上摆放着几个花瓶和一些饰品书籍等，看着也不显的单调。呼兰贺见她好奇的四处打量，还有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看，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呼兰贺因为年幼还未变声，声音也是清脆悦耳，并没有成年男性的粗旷，他开口说道：“公主到访，本应带公主游园观赏的，可是这天公不作美，实在是可惜啊！”

夜染璃抬起头撇了他一眼，有些听不惯他一副文绉绉的话，便开口说道：“贺公子说的哪里话，你只是客人罢了，这里是夜秦，我是夜秦的公主，这天下有什么地方我去不得，若说游园也该是本公主带你去。”一副张扬跋扈很是不屑的样子，自己对他的园子才没有兴趣，虽是口出恶言，可是呼兰贺却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在此先谢过公主了。”夜染璃一愣，没有想到这个人为何反应如此之快，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由得悻悻的答道：“不必客气。”

没过多久俞奴就将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这宫中忙前忙后基本上也就他一个人照料，动作是有些慢了，也就只有清茶几杯罢了，旁边放了一把精致的铜壶，里面还是滚烫的开水，以便茶水凉后再次添加，这里不比其他地方，有些新茶已经是不错的了。

玉珠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自己一个下人，日子过的都比这好，夜染璃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这茶她倒是喝不出来区别，只是喝茶没有茶点配着，却是有些不习惯，看他过的如此清苦寒酸，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他。

“这茶味甘性暖，当真是好东西啊。”呼兰贺也端起茶杯细品了起来，“在渝北茶极为少见，就连家公都很难喝上，却没想到在夜秦我还能有这等福气。”呼兰贺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极轻，转头看向门外。

俞奴上完茶一声不吭的站在呼兰贺身后，也不向夜染璃她们行礼，夜染璃倒也并不是很介意，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呼兰贺身上有一种她十分熟悉的感觉，虽然两人之前并无交集，却觉得对他十分的亲近，觉得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

夜染璃和呼兰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来也奇怪一个大孩子陪着一个小孩子聊着无关紧要的，二人居然都觉得没有不耐烦，相反都觉得对方十分有趣，而坐在一旁的玉珠，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也插不上话，只感叹自己年龄大了，该找个如意郎君了吧！

玉珠少女心思坐在他们身边也不免的心猿意马，在脑海中开始幻想自己将来的如意郎君该是个什么模样，却无间瞥见俞奴腰间的一块墨玉珏，猛的从自己的幻想中惊醒，拿着茶杯的手也猛抖了一下，双眸里充满了震惊，她又喝了一口茶，试图让自己先平静一下。

双眼又不免的向俞奴看去，俞奴年纪也并不是很大，但是常年呆在渝北，风沙吹的他皮肤极为粗糙，又晒的黝黑，看起来就像是个中年汉子一般，脸上隐隐的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玉珠自己打量他的容貌，却发现并不像记忆里的那人。

玉珠用手捂住胸口，心脏跳动的速度太快，让她有些头晕，已经十余年了，每次回想起来居然还是这样的反应，她从小跟随夜家人，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究竟是谁，而之前的记忆也渐渐的忘记，唯有那场噩梦，她这辈子也很难忘掉，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满身是血的将一块玉珏塞给她，还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能撑住，她到现在还能想起父亲那张痛苦狰狞的脸，若不是看到俞奴身上带着那块玉珏，她都真的要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也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的夜家，不记得自己的母亲，家人，只记得那一刹的画面，记得她的父亲，她的名字。她也曾试图分析过自己是谁，自己的父亲是谁，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头绪，只凭着自己那断断续续的记忆，即使自己有着通天的本领，又能查出来什么呢？

她也只当那是个凭此吊唁的信物罢了，如今却看见了残缺的另一半。玉珏世间少有，非王公贵族不能佩戴，但是因为这个玉珏浑身漆黑，又残缺不全，上面的图案无人能够辨识，乍眼一看还以为佩戴了一块石头，这么多年也没有曾注意过。

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俞奴看，俞奴被他盯的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她为何这样看着自己，于是转过头去，错开那道目光。玉珠又看看和呼兰贺聊的十分开心的夜染璃，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又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开口向夜染璃说道：“公主，殿内有些闷，我出去走走。”呼兰贺并不像夜染璃那般心大，他早就注意到玉珠一直朝着俞奴打量，还以为是这个榆木圪垯的桃花运要来了，急忙说道：“公主，不如让俞奴陪着一同去吧，这位姐姐对这里并不熟悉，这里稀无人烟，如此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