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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也许,是不大愿意搭理他。
偏纪雪湛最是憋不住,无趣了便总爱找岺田搭话。
少年郎是个心粗如斗的,每每见他与人姑娘勾肩搭背时,不管关瑶怎么暗示他总也听不明白,倒引得岺田探着双异瞳来看,眸中布着警觉。
既是隐了身份当护院,想来也不愿被人知晓她的女儿身,是以几回过后,关瑶便再未有举动了,只能尽量约束着纪雪湛不许去扰人。
赶路到第三日,一行人在个唤嘉州的地方寻了客栈落脚。
这嘉州地处大琮与大虞的交界,旁边便挨着大虞的城池。因为两国通商,客栈中自有不少走马运货的商人。而凡是往来之人密布的,也便是消息至为热闹之处。
尽管大琮也才刚经历了改朝换代,但因为不曾掀起多大波澜,是以谈论的倒寥寥无几。听来最多的,倒是大虞的几桩事。
除却大虞那春州城愈演愈烈的鼠疫外,再一桩,便是大虞皇帝病重之事了。
正值晚膳时分,关瑶几人去得早,坐着了靠窗的位置。那位置类似酒楼雅间,但没有雅间那样私密,和敞着的大堂只隔了道半人高的竹帘子,外头说的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街头巷闻的东西,最适合当做下饭的佐食。不仅纪雪湛难得安静下来,睁起双眼听着外头的讨论,就连食欲不兴的关瑶也半半支着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先是听人开腔道:“大虞皇室也不知中的什么邪,历任皇帝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要么嗜杀如狂,要么沉迷女色。现在这位皇帝啊,更是个荒唐的。听说日日吸五石散,在宫里头养着些唱淫俗俚曲儿的供以取乐,整日里醉生梦死的,生生把个强国给治弱了。”
“可不是?”有人啧啧道:“大虞以前多威风啊,连咱们大琮都要让三分,现在这样子,全是被他们那皇帝给作的。脾气阴晴难测十足是个暴君,听说曾经有宫人替他掏耳朵,不小心弄疼了他,他马上拿那金扒耳直接给人捅聋了!”
帘内的碗勺声顿了顿,关瑶与纪雪湛面面相觑,皆是心有余悸地捂了捂耳朵。
帘外议论声继续,有人接着这话说了句:“要没有那位常太后啊,恐怕大虞早就被旁边几个胡邦给瓜分了。”
“嗐,你们当那常太后又是什么好鸟?牝鸡司晨没安好心,把持着朝政恨不得所有好处都给她娘家人搬。临昌伯府那位姑奶奶啊,八成就是被那常太后给害死的!”
“老兄是说孟太子那位生母?”有惊讶的当即追问道:“这当中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先前说的人慢悠悠答道:“能有什么内情?不就是挡了她娘家人的路呗?论起来还是孟太子听话,让娶谁就娶谁,现在他们东宫太子妃,那不就是常太后的外甥女当着?”
听到这处,关瑶便不可避免地想起上次回转江州时,裴和渊与孟澈升的那番对峙。
当然最主要想的,还是裴和渊。
那时他刚失忆,性情虽有变化但远没有现在的浑劲,瞧着越来越像吃错药的,嘴里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行径也是古里古怪,甚至让人有浓重的割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