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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就碰着这么一桩事儿,承恩侯心头早有火了,如今再听这么一说,心里越发不受用了,当下便沉下声喝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桂嬷嬷她儿子儿媳便越发嚎啕得厉害了,嘴里倒是不耽误的,“小的们也不知道,只是奶奶忽然就打发人来拿问小的们的娘。小的们和小的们的娘如何敢怠慢的,小的们的娘忙不迭就去了。头一天人就没回来。小的们只当奶奶把小的们的娘留在府里了,也就不声张了。可小的们在家等了一天,两天,三天,还不见人家来,便想到府里来问个究竟。那里知道,不但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被打了出来。小的们也就不敢再造次了,只得日日守着门前。可谁想到,小的娘竟早死了,就死在离小的兄弟住处的一条街后了。”
这一家子,虽哭得了厉害,这一车子话倒是说得利索不含糊,字字句句分明得很。
所以这会子若是能按下心头的火细看了他们,定能看出他们是干嚎的,只是承恩侯父子惯要脸面,一听桂嬷嬷的两个儿子的话,便气得眼遮了火,那里还顾得上这些。
末了,再听桂嬷嬷她儿子说:“要不是街坊邻里的都是知道小的们娘的,还不知道小的们的娘这般被抛尸街头,又死不瞑目的,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承恩侯一巴掌把宁忠政打了个趔趄,骂道:“逆子,你就是这般善待家里老仆的不成?”
宁忠政扶着门墩才站住了身形了,捂住脸虽没答言,但咬牙切齿的样子也知道他在恨哭了。
不待承恩侯再骂,宁忠政便往苦姆的院子冲了。
彼时,苦姆因在小月子,要早起吃一回药的,所以也是才起身。
没想这时候宁忠政便怒气冲冲地进来了,端着药碗的苦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宁忠政从床上拽了下来,手上的汤药汤药泼了苦姆一身不说,碗到底没拿住,摔了个四分五裂,将没穿鞋的苦姆脚上,割除几道浅浅的血痕来。
苦姆只觉宁忠政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得很,便也没留心。
宁忠政气头上更不会管苦姆的死活了,手上还揪着苦姆的衣襟,厉声道:“你还要如何?你说要拿云儿问罪,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爷终究还是把她交给你了。可你审来审去,还不是只问出了爷查出来的那些。爷还是依了你,将云儿发卖了。至于桂嬷嬷给云儿药的事儿,爷只让你宽限几日查问清楚了才好,那个到底是伺候过先帝皇后的老仆,贸贸然问罪于她,只会让家里忠心为主的人寒心。传出去咱们也没有好,一个凉薄无情的名声就逃不了了。当日你是怎么答应爷的?没想到你竟也学会阳奉阴违了,面上答应得好,背地里却让人把桂嬷嬷给弄死了。”
苦姆连桂嬷嬷已经死了的事儿都不知道的,一听这话只能越发糊涂了,道:“桂嬷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