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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师徒,私相授受了吧?看那奸夫□□的样子,一起去给舍卢人……”阿苦还在想这是谁啊骂得这么文绉绉,不料未殊忽然拉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手指纤长而冰凉,像是刚在冰水里浸过,还在微微地发抖。
他说:“上回教你的,怎么忘了。”
话音很平淡,浑然不顾四周一片倒抽凉气之声。他的步履加快了些,拉着阿苦一路走得急促,阿苦看着那素白背影,世路嚣嚣,日光之下尘埃遍地,雨水洗不到的角落里泛出腐烂的气味。
她跟着他走,没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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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的天,清澈如倒扣的白玉梨花盏,太阳温煦,驱走了二月的春寒。司天台的西厢房里,阿苦扒着窗栏往外看,有燕子双□□过眼前去了,细尾如剪,在冶叶倡条间互相追逐,渐渐便望不见了。
未殊负袖站在门边,黎明空透的辰光自他背后投过来,将他的表情隐在阴影里。他们之间隔了些许距离,她又是背对着他,谁也看不清谁。
“我今日——昨日,看见太医署屋檐底下有燕子在做窝。”阿苦漫声开了口,“春天到了,什么都吵得紧。”
未殊没有说话。
阿苦又道:“太医署西边的荷花池你去过没有?那算不算皇帝的地盘?”
未殊静了片刻,终回答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阿苦眨了眨眼睛,并不回头看他,“那大历皇帝又是怎么便没了王土了?是圣上偷了抢了他的,还是他自己丢的?”
未殊又沉默了。
她其实很聪明,聪明得尖锐。在外人面前她装傻,可一到了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她的聪明劲儿就不管不顾往外冒,也不怕伤人,也不怕伤己。
不知沉默了多久,阿苦竟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牵肠挂肚,好像能把人的心都血淋淋地挖出来,却偏还那样云淡风轻。她低下头来,手指绞弄着衣带上的碧条穗子,“我是不懂你们说了什么。我被关到那样的地方,是因为你吧?”
他终于不再望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们想逼我出来。”
“逼你做什么呢?”阿苦笑了一下,“往常你也去过九坊,他们那会子对你可不这样。”